那四名冰宫高手复又回转,冰剑斩在天心灯上“嗤嗤”直响,只震得虎口发麻,却劈不开一丝缺口。
苏芷玉也不理他们,丹田积聚天一真气,抱元守一念动真言,左手玉指如花盛绽,捏成剑诀,便要施展“云生水起诀”破围而去。
宫门之中身影乍闪,被苏芷玉诱入其中的那名老者电射而至,一掌推开那几名冰宫高手,大喝道:“闪开!”右手抽出一把巨斧,冰焰暴涨,轰然劈在天心灯上。
“轰”地一声,天心灯剧烈震颤,红光摇曳兀自不坠,却朝里收缩了半分。老者退开数步,调匀丹田内息,呼喝一声,二次挥斧劈到。
远处啸声四起,镇守四象盈虚宫外的另外三老也闻讯而来,各自祭起手中法宝,飞速逼近。
刹那里,天心灯光华一敛,盈雪仙剑脆鸣,弹鞘飞起,化作一束炫目华光,与苏芷玉身剑合一,冲天而起,鼓荡凌厉的剑气,将执斧老者震退数丈,踉踉跄跄,甚是狼狈。
刚刚赶至的雪原三皓见势不妙,急忙飞出手中法宝,次第撞击在盈雪仙剑焕放出的熠熠剑华之上,爆起一串串流光异彩。
盈雪剑发出几下猛烈震颤,幽幽轻响,依旧乘风破浪,朝向天际而去。
雪原三皓在气机牵动之下,心头血气翻涌,身形各自微微晃动,收回犹在空中翻滚盘旋的法宝,面面相觑。
正在此时,斜刺里蓦然亮起一道耀眼剑光,竟是有人以御剑诀凌空截击苏芷玉。
那剑光森然浩荡,气势磅礴,更兼之有一股凛冽至极的煞气。
一时间,仿佛天空也为这蓬白茫茫的光澜卷荡,飘起漫天的寒意。一片片银白色的光华狂舞呼啸,直如充斥天地之间的风刀霜剑。
雪原四皓不约而同轻咦一声,低声道:“二宫主也出手了!”
“砰”地两束弧光经天激撞,远在数十丈之下的众人,也好似感受到激荡肆虐的狂暴剑气四散流逸,惊天动地。
盈雪仙剑连续翻转,侧飞而出,像一叶孤舟在暴风骤雨里顽强挣扎,起伏跌宕,摇摇晃晃向着西南方向倏忽飞逸。
那束银白剑光一收,冉冉飘落在庭院里,正是冰宫二宫主凌云羽。
相比其外表丑陋、不修边幅的兄长,凌云羽看上去着实光鲜了许多。一身白色袍服随风飘逸,面如冠玉,不怒自威,修长的个头,足足高过凌云霄两个脑袋。
他低低咳嗽着,从袖口里取出一方丝帕,抹去嘴角边的血迹,周围众人齐声礼道:“二宫主!”
凌云羽一摆手道:“吩咐下去,立刻搜索方圆千里之内的所有藏身之所。那丫头着了本座的‘冰魄寒光诀’,决计撑不了多远。如再有反抗,格杀勿论!”
四名冰宫高手急忙领命而去,凌云羽仰望苍穹,嘴角泛起一缕高深莫测的冷笑,雪原四皓站在一旁默然观望,皆不晓得这笑容里,究竟蕴藏着怎样的意味?
却说苏芷玉强压咽喉汩汩涌动的热血,昏昏沉沉地御动盈雪仙剑飞出数百里,丹田真气一泄,就朝底下栽落。
她为突出重围,接连受了雪原四皓的连环重击,已负了不轻的内伤。岂料半路里,更被凌云羽以冰魄寒光诀硬生生截杀,几是九死一生,命悬一线。
凭借着一丝顽强无比的神志支撑,苏芷玉才没有当场倒下,忍住内腑翻江倒海般的剧痛,勉力御剑飞行。
她明白自己与丁原,远未脱离险境,冰宫的人随时会衔尾追来。以现在的情形,不用雪原八皓出手,即使是一、两个低层的冰宫护卫,也能将自己轻易杀死。
可是眼皮越来越沉,脑海里也是混沌一片,只有一个微弱而坚强的声音,在不断呐喊着提醒自己:“我不能倒下,我要把丁哥哥带出去!”
可惜凌云羽的冰魄寒光诀委实厉害,苏芷玉以真元强行压制的伤势,很快地再次翻腾,一丝血迹溢出樱唇,转眼间,血线越来越明显,终于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
眼看身躯飞速地下沉,苏芷玉猛地清醒过来,咬牙祭出天心灯,红光一闪,罩住了全身。而她却因为真气激荡,牵动体内伤势,也如丁原一般地昏厥过去。
天心灯护持着丁原与苏芷玉缓缓下降,飘落在一个深深的冰窟之中。盈雪仙剑嗡嗡轻鸣,自动回到主人背后的鞘中。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一轮皎洁的明月升上高空,玉华朗照,银光如水,洒入深逾十丈的冰窟里。
一团团浓浓的寒气蒸腾而起,在冰壁上凝结成寒霜,熠熠闪烁。冰窟外寂静无声,唯有凄厉的寒风呼啸吹过。
三个多时辰之后,苏芷玉睁开了眼睛,全身经脉针刺似地痛楚,令她嘤咛一声,又溢出一口鲜血。血珠顺着唇角慢慢淌落,浸染在胸前的衣襟上,恰好与丁原早先留下的殷红血迹融合于一处。
她潜意识里想起了丁原,急忙低呼道:“丁哥哥!”双手一紧,感觉到丁原还牢牢地被自己揽在怀中,方自松了口气。
她颤抖着,艰难地伸出右手,探到丁原的心口,好半天才感受到他微弱的呼吸起伏,悬着的心,却是更沉更紧了。
“哇”地又吐出一口淤血,苏芷玉只感到周身的真气,已濒临崩溃的边缘,散乱游离的四处乱撞乱窜,丹田里空空荡荡,难受无比。而胸口的心脉里,又如同被人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