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在漫天的金澜里,猛然亮起一团夺目的光采。像是彩霞中烘托而出的旭日,一任周围绚烂的华采,却依旧无法遮掩住它的万丈光芒。
烈阳怒红应声寸断,裂碎成数百片指甲般的光斑,从金裂寒的身后爆射出来。
“裂枪式”,原来是这样一记恐怖杀招,与敌偕亡。它把金裂寒所有的真元抽之一空,完全倾泄进他的枪中、他的心中,只为这石破天惊的最后一击!
两团浓烈的光澜轰然激撞,庞大惊人的罡风“咔咔”割裂轰碎周围的一切,无论是人,还是物。
地面,像经历了陨石的撞击,陷入一个方圆十丈、深过三尺的凹坑;屋顶的瓦片与横木摧枯拉朽地坍塌崩裂,簌簌抖落。
金褐四雁的身躯朝着四个不同的方向弹射飞退,上下翻飞旋转,竟似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身形。
一溜血线在他们掠过的地面上洒落,殷红恐怖。
金裂寒稳稳的立在原地,双脚深深陷入大理石中。他身上连一丝衣衫的破损都没有,彷佛未曾在这场旷古烁今的对决里受到丝毫伤害。
只是,双手已空,烈阳怒红没有了,从此成为传说中的回忆。
金战雁重重撞上一根朱红立柱,“哇”地吐出一大口淤血,滑落回地面。
他遍体鳞伤,每一道伤口内都镶嵌着一枚烈阳怒红的碎片,不断切割着他痛楚的神经。他缓慢而无比艰难地吐了口气,站直身子望向金裂寒,脸上闪现出一抹欣喜与满足,喘息道:“原来,这就是裂枪式!”
金裂寒的嗓音里终于透出疲倦的意味,轻点着头回答道:“谢谢你们!”
金战雁苦涩一笑,道:“不谢!我们能够在有生之年,亲眼目睹到裂枪式的终极一击,同样不枉此生!”
“可惜,烈阳怒红不在了。”金无雁徐徐道:“裂枪式惊鸿一现,从此绝响!”
金裂寒淡然微笑道:“我已不再需要它,真正的烈阳怒红已在我心中!”
“无枪式!”金胜雁颤巍着从地上站起,失态地低呼道:“从此宾服七枪只剩一式!”
“但这一式,却再也没有人能够看到了。”金胜雁的话里隐露忧伤,接口道:“成为绝响的,不止是一把烈阳怒红!”
金裂寒依旧笑道:“那又如何,就这样不是已经足够,已经很好?”
金战雁剧烈咳嗽着,呛出一滩血沫,畅快地长笑道:“不错,的确已经很好了!”
金胜雁叹道:“我们二十年苦修,终究还是杀不了你。曲终人散,也该走了!”
金裂寒颔首道:“四位走好,恕我不能远送。”笑谈之间,没有半分的敌意与冤仇,满是依依不舍的别情与珍重。
金战雁摇摇头,道:“将来,让你的选定的那个人来找我们。但愿,他能有你五分的天赋资质,不会令我们失望。”
金裂寒郑重其事地颔首道:“多谢。不久之后,一定会有人代我来拜访四老!”
金胜雁哈哈一笑,纵声道:“痛快、痛快,痛快极了─”笑声中身影从人们的视线里一晃而逝。
金战雁苦笑道:“这个老四,每回开溜总是他走在最前头。”慢悠悠走向侧门。
金无雁注视金裂寒,沉声道:“你真的不怨恨我们?”
金裂寒大笑道:“为什么要怨恨?这样的结局,不是比我原先预料的更好?”
金无雁无语点头,跟在金战雁身后隐入后厅。
金不雁唏嘘道:“人间二十年,恍如一梦中,不如归去,还我天心!”蹒跚着,消失踪影。
厅内大局已定,青木宫入侵的高手或死或擒,不到三成在木仙子拼死抵抗下退,走到厅外,已不足为患。
然而金裂寒与金褐四雁一战,这样戏剧化的收尾,却是所有人都未曾料想到。金褐四雁究竟为什么要背叛金裂寒,更成为一个谜题。
邓不为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目睹了金裂寒和金褐四雁对决的全过程,内心充满惊骇与敬畏。假如不是金褐四雁临阵倒戈,假如不是自己被金城舞早一步擒下,面对金裂寒烈阳怒红的无筹一击,他根本不敢存有任何的生望。
一抹冷汗生出,他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金裂寒目送金褐四雁走远,依然一动不动站着,双手负在背后,身上的金色光晕慢慢消隐,背脊上又露出那道紫色的手印。
“哼!”他的身躯猛烈震颤,好似随时要摔倒,把一口涌到喉咙的热血吞了回去。
“外公!”邓宣惊叫道,冲上去伸手想扶住金裂寒摇摇欲坠的身子。
“不用!”金裂寒推开他,重新挺直身躯傲然道:“我还不至于这就样倒下去!”
留守大厅的于恒恭声道:“宫主,这些叛逆和青木宫的余孽如何处置?”
邓宣心一紧,望向金裂寒。
金裂寒摇摇头,缓缓地道:“这些已经不是老夫的事了。稍后,会有人告诉你应该怎么做。城舞,你过来。”
林熠走到金裂寒身前,小青坐在他肩头,眼里居然也充满对后者的景仰与推崇。
金裂寒再吞咽下一口血,缓声道:“你仍不肯叫我一声「爹」么?”
林熠沉默片刻,回答道:“你该明白,这次我来金阳堡,是为了什么。”
金裂寒放声笑道:“好,好!不愧是我金裂寒的儿子!既然如此,我们又何必拘泥于一声称呼,一夕恩怨?只要我认定你,你就是我的儿子!”
林熠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