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安公主为当今圣上的同胞妹妹,兰心蕙质,温婉贤淑,长平侯姜长青尚了福安公主,两年后公主诞下一子。
此子现今正是舞象之年,生得唇红齿白,见人三分笑,与谁都合得来,所有见到他的人都善意地喊他一声“姜小侯爷”。
前来赴宴的男宾多是由姜小侯爷引领着,女宾则由福安公主身边的四大婢子招待。
福安公主最近受圣上所托,欲给晏衍寻门亲事,美其名曰秋菊宴,实质上不过是相看而已,所以就不用帷幔隔开男女宾客了。
宴席设在菊园中,南北分设男女宾客,等客人引领到几座后,衣袂飘飘的婢女便高高托着美酒佳肴一一布上。
奉凌汐等众人都差不多入席后,她扯了一下瑞杏,悄声对瑞杏吩咐道:“一会你去找淮南王府世子身边那个穿一身黛色褐服,配软皮护甲背心的男子,你告诉他……”
瑞杏茫然地点头,虽然对主子的话不明其意,但是依旧认真的记下,并信誓旦旦地保证。
“姑娘且放心,奴婢一定会把话带到的。”说完便往丫鬟堆中一钻,朝男宾的方向去了。
瑞杏刚来到男宾这边,一眼便锁定在流云身上,流云的打扮与奉凌汐所描述的并无二致。
正当瑞杏欢喜地要往前时,流云似乎感应到瑞杏的目光,倏然转过头来,锐利的视线钉在瑞杏的身上。
这让不谙世事的瑞杏徒然心底一惊,胆怯起来,但是一想到主子所交代的事,又鼓起勇气往前。
当她小心翼翼地走到流云面前的时候,才发觉她的身高只到流云的胸口处,流云的视线压迫性地朝她压来,让瑞杏想要马上落跑。
她几乎带出了哭腔,语速极快地把奉凌汐要她说的话复述一遍。
“我家姑娘说想要改变淮河河道匪患,也不是毫无办法,那位当家人姓白,人称浪里白,他的弱点便是他的妻女,早已送上岸。”
瑞杏一口气把奉凌汐让她说的话都说完后,便顾不得流云急变的脸色,头也不回往回溜,心底嘀咕:这个侍卫像个大冰坨子,好冷!
流云剑眉拧得死紧,看了会走远的瑞杏,他快速回到晏衍身边,俯下身子在晏衍耳旁小声地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
正在慢悠悠自斟自饮的晏衍听闻流云的话后,他捏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面具下的眸色暗芒沉浮。
“你去查一查怎么回事。”半响,晏衍
声音低沉的对流云吩咐。
晏衍疑惑的是,怎么有人知道他最近在查淮河河道匪患之事?
淮河河道滩多水急,除了常损坏漕舟外,还有一股水匪最难对付,那些水匪胆大包天,无论商船还是官船都敢劫持,杀人如麻,每个人手上最少几十条人命,可谓恶名远扬!
淮河河道要是不打通,汴渠与扬楚运河就连接不起来,这事已成了圣上最近最挂心之事。
晏衍现在第一反应就是他身边的人走漏消息了,常年刀口舔血的人最不敢大意,晏衍一双眼冰冷地朝女宾的方向扫去。
不一会,流云回返,他脸上带着一股古怪的神色,悄悄打量着主子,猜测众人说的安国侯府庶六姑娘的事,再说,刚才来传递消息的便是安国侯庶六姑娘的贴身丫头。
若说人家姑娘和主子没有关系,就连他这个贴身伺候的侍卫都不相信的……
“你若再继续用这种古怪的眼神盯着本世子看,今晚你就启程去沂山吧。”晏衍身上的冷气倏然四溢。
流云心中一凛,想起沂山上他那些正在受罚的兄弟,顿时头皮发麻,赶紧把探听出来的消息一五一十地表述了一遍。
“什么?”晏衍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他甚至都不知道安国侯府的六姑娘长得是圆是扁,他什么时候和她有一腿了?简直荒谬!
顺着流云所示,晏衍的目光投注在女宾中的奉凌汐身上……
从福安公主建议才艺比试,夺魁者赠一对婴孩拳头般大小的东珠后,奉凌羽的一干闺蜜们便开始挤兑起奉凌汐了,试图帮奉凌羽出气,让奉凌汐出洋相。
此时,光禄寺卿嫡女沈笙月正脆生生地朝福安公主道。
“公主也知,凌羽是京中出了名的才女,而奉凌汐是凌羽的妹妹,想必才情是不会差的,这些年她都没有出来走动,现在不趁着公主的宴会展示才艺,错失机会,岂不可惜?”
这话听着好像是为奉凌汐着想,毕竟声名远扬对以后说亲有好处不是?但是,谁人不知奉六姑娘是个上不得台面的?
福安公主平时不爱八卦,却是真不清楚奉凌汐的事,她极愿给奉凌汐展示的机会,这样美名传出去的话,也能寻个好夫家,与女子来说,这是一辈子都得益的事。
遂,福安公主问奉凌汐:“既然大家都想看你表演,你便展示一下你擅长的才艺,可好?”
虽然福安公主是询
问的语气,但是位于下首的奉凌汐知道若是拒绝,在众人的眼里,便是落了公主的面子,就算公主不计较,多的是旁人为了讨好公主擅自作主给她难看。
看到沉默的奉凌汐,不远处的沈笙月则高兴地向奉凌羽邀功:“凌羽,你看我帮你出气了,她竟然敢推你下水!哼,这种贱人!今后非得让她无脸见人才好!”
奉凌羽当即蹙眉叹息,忧愁地问道:“这样会不会太过了,万一六妹妹想不开……”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许多世家姑娘们都忿忿不平地替奉凌羽打抱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