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机关所藏的位置隐秘得很,若不是晏衍和流云心细,估计就忽略了。
看着这些机关的布置,晏衍不得不佩服姬先生的谨慎和才华。
若是在这个暗娼馆被人围攻,只要不是一下子来上千人,光凭这些机关,就可以全身而退。
而他现在与流云两个人,若是不小心暴露了,让姬先生知道他们跟踪进来,恐怕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因为这些机关的布置的密集度,以及连贯性,牵一发而引起机关的连续启动,效果是恐怖的。
晏衍和流云相互对视一眼,两人眼中多了几分慎重,更是把轻功运用到极致,不让这个暗娼中的任何人见到他们。
就在晏衍和流云思忖着姬先生会进哪个院中的时候,蓦然,一阵草药熬煮的气味传来。
在这满是劣质香粉的暗娼中,汤药熬煮的味道不要太独特。
晏衍朝流云打了个手势,两人
悄悄朝汤药气味传来的地方掠去。
不一会,他们来到了一个小院中,这个小院相对于整个暗娼馆来说,树荫要多一些,属于闹中取静。
晏衍和流云不动声色的查看了一下这个小院的四周,发现有几处容易藏身的角落里,有几个身穿黑衣的暗卫在守着。
晏衍朝流云用手指比划了几下,告诉流云一会他把一个暗卫弄死之后,让流云把那人带走,他来取代那个暗卫站岗的位置。
流云比了个没有问题的手势,两人开始行动。
晏衍的武力虽然比不上铁铭心,但是对付这些暗卫还是绰绰有余的。
他找准的位置,是一簇繁花茂盛,绿叶浓密,处于窗下的位置。
恰好那个位置便于听到屋内的动静,更有可能用窗的缝隙中看到屋内的情景。
一切进行得很顺利,晏衍刚一出现在那暗卫面前,在那个暗卫看到他还来不得发出一声声响便被晏衍拧断了脖颈。
流云业务娴熟的把那个已经气绝的暗卫往肩上一抗,沿着房檐,借着月亮隐进云层中黑暗的那一瞬间猛然无声地蹿了出去。
形如鬼魅!
而晏衍留在原地,一动不动,隐在窗下的花圃从中,茂密的枝叶把他藏得隐隐约约,他一身黑袍与暗卫的衣裳十分相近。
站在哪里,等朦胧的月色重新撒开的时候,并没有人怀疑站在窗下的暗卫已经换了人了。
屋内传来的身影十分嘈杂。
有姬先生忧心忡忡的询问声,有痛苦的呻吟声,有惶惶不安的医者告饶声,还有奴婢跪地请罪的声音。
晏衍微微拧眉。
他从窗的缝隙中朝室内看去。
室内的摆设是难得一见的富丽堂皇。
一应用品皆是上品,甚至有的还是宫中的贡品,就连墙上的字画都是大家之作。
再看躺在床上,面色青白却也清秀,因为病容和单薄的身子,看起来略显得阴柔。
青年男子头上戴着白色抹额,看模样不过二十及冠之龄而已,但是此人时不时会声嘶力竭的咳嗽,每次咳起来,晏衍都觉得下一瞬,可能这人就能把心肝肺都咳出去一样。
此人是谁?
看到姬先生一副心疼的样子,晏衍不由得挑了挑眉,对这个青年人的来历兴趣大增。
等到一碗味道浓重的汤药端来的时候,那个青年明显不想喝了,他甚至发了脾气,暴躁的质问姬先生:“到底要熬到什么时候才能把本皇子的命续上?”
姬先生面色焦灼,更是把装着褐色的浓稠汤药的碗从丫鬟的手中接了过来护着,担心因为青年的怒火会不小心打翻了药碗。
姬先生虽然对床榻上卧病在床的青年男子很是慈爱,但是对伺候在屋内的其他人却不会客气。
他只需冷冷一眼,淡淡的说一句“下去”那些伺候在侧的人都如蒙大赦,一窝蜂的退出了这间寝室,好像这个寝室中管着食人的野兽一般。
等到屋中只有卧病青年起伏不定气喘吁吁的气息声时,姬先生开口,用怜爱的眼神看着面前的青年,温声的,好言好语的劝着。
“你放心,只要你把药喝了,我一定会帮你把奉凌汐那条命给你夺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