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载着他的马车来到宫门前,先下来的是一个木制轮椅,然后晏衍阴沉着脸,在流云和流风一左一右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坐上了轮椅,犹流云推着,朝皇宫深处走去。
养心殿中。
皇上的奏折才看了一半,一个小太监悄悄从门侧进来,在福安公公耳边小声回禀晏世子进宫之事。
福安公公一听是晏世子来了,随不知道晏世子得皇上另眼相待啊,当即不敢耽搁,朝皇上汇报了此事。
皇上一听是南下的晏小子回来了,原本看奏折而紧绷起来的眉眼也松了许多
,甚至嘴角也有了一些笑意。
“还不去迎一迎。”皇上催促福安。
福安闻言,有些担忧地继续回禀:“皇上,好像回禀回来的消息说,晏世子受伤了。”
皇上惊了一下,手中用来批阅奏折的朱笔上面的红色朱砂骤然低落在还为批示的奏折纸上。
这下皇上连批阅奏折的心思也没有了,催促福安赶紧去伺候晏衍进来。
等到晏衍整个人连轮椅被抬进养心殿的时候,皇上整个脸色都沉了下来。
皇上不等晏衍行礼,便站了起来,绕过案桌,匆匆来到晏衍面前,想要查看晏衍的腿伤。
晏衍看着皇上脸上关切的神情,神色复杂,半响,眸底的神色才渐渐隐去。
“没有多重的伤,皇上不必担心,只是这次南下,也不知道碍了谁的眼,竟然想要了衍的命,若不是衍命大,恐怕现在就已经见不到皇上了。”
晏衍说得风轻云淡,也不点名是谁刺杀的他,也不说出任何怀疑的对象。
他知道,一会只要把人羁押上来,皇上自然会叫人去查,自己去查到的事情总比从别人嘴里听到的要可信的多。
况且,这次还能抓住了长福宫中的阿翔。
晏衍心中气急了皇后和太子,不管是引姬先生这匹狼入室,还是对他下杀手,导致奉六坠崖,现在还好不得不与他分开。
这些事,一笔笔,晏衍都记在心底,虽然姬先生的账要算,但是太子和皇后这里的账也要算,就当收些利息了。
若没有太子和皇后借力,姬先生以后行事可就不那么方便了。
心中自有一副算盘的晏衍没有想到他的话刚引来皇上一句“岂有此理”之后,养心殿外,一个小太监神色惊惶的跑进来。
在福安公公对这徒孙频频示意不许毛躁,要行事稳妥的时候,那小太监终于捋顺了舌头,惊慌的回禀道:“回禀皇上,宫外,皇后娘娘脱簪请罪来了,正跪在外面呢!”
坐在轮椅上的晏衍闻言,倏然嘴角露出一抹讽刺的笑意,心道:来得可真快啊,不过这自断一臂的行事可不像原来的风格,想必这里面还有姬先生的手笔在里面吧。
正思索着,皇上已经被小太监的回禀怔愣住了。
不过一瞬,皇上便联想到,皇后这脱簪是什么意思?早不脱簪,晚不脱簪,偏偏这时候来脱簪,还是晏衍糟了刺客的情况来脱簪。
若说没有关系,皇上用脚指头想都觉得不可能。
虽然他不爱皇后,但是相处这么多年,不可能连对方的性子是怎么样的都不清楚吧?
皇后极其慕恋权势,在后位这么多年,对于后宫的把控是一丝儿都不肯松懈,就算偶感风寒,病倒了也不会把手中的权利分出去一些。
而现在这种对权势这么看重的人,竟然主动脱簪了!
不是大错脱什么簪?
皇上的脑子却清晰,就越恼怒,额头的青筋一鼓一鼓的,等强压下一股郁气之后,才大吼一声:“去把跪在外面的皇后叫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