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烈雄扯扯嘴角，“怪你？爸，你往哪里去找我这么听话的儿子？我听你的话娶了艳霞，听你的话贪心地享齐人之福，听你的话赶走了爱兰母子，听你的话厚着脸皮要求炫明回来救海天，怪？我不敢怪，也不想怪。这一生我都在按照您的规划在走。如果有一天，你放手了，不再让我按您的意思做了，我反而不习惯了。爸，这个问题到了今天早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柏炎收回视线，重新戴上眼镜，不发一言地拿起报纸又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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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晚上，柏炫明夫妇到周辉家里吃饭。
酒足饭饱，两个男人到露台坐，边喝红酒边欣赏都会夜景。
叶倩美跟阮心蕾料理完杂务，也到露台加入畅谈。
四人聊起酒店近来事务。
柏炫明说：“再过一个月是酒店成立六十周年纪念晚会，公关部准备得如何？”
叶倩美笑道；“怎么突然这么关心起晚会的事？”
柏炫明耸肩，不置可否，拿起酒杯晃动几下，仰头喝了一口。
“一切有条不紊，按部就班地安排。你放心，这回晚会是我们执行董事长夫人第一次正式在公众面前露脸，我一定不会懈怠的。”叶倩美一边说一边向着阮心蕾挤了挤眼睛。
阮心蕾好笑地白她一眼。
周辉突插口：“炫明，你父亲住院，有去探望他吗？”
“他有妻儿照顾，再说只是普通检查，轮不到我担心？”
周辉摇了摇头，“话虽如此，他始终是你父亲……”
还待再劝，柏炫明放下茶杯，假装看表，对妻子说：“晚了，我们先回家。”一边说一边站了起来，领着妻子匆匆离去。
因为饮过酒，所以柏炫明没有自己开车，在楼下拦下一辆出租车。
上车后，司机问他们目的地。
他想了好一会儿，才徐徐报出医院名字。阮心蕾望了望他。出租车朝着医院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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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9时。
他们上电梯按下私人病房的楼层数字。
病房通道灯光柔和，走在厚厚的地毯上，听不出一点脚步声，此时并没有其他人，长长的通道显得更安静。
脚步在尽头的一间私人病房门前停住。
他举起手，又放下。
她拍了拍他的肩头。他踌躇片刻才再慢慢举手轻叩门板。
“进来。”是柏烈雄的声音。
柏炫明推门而入。
躺在病床上的柏列雄正在看电视，骤然见到他进来，顿时呆住了。
柏列雄当然是惊呆了。因为这个儿子，他从来没有指望着能来看一下自己。就算是一眼，一眼也好。可是他也知道自己对于柏炫明的亏欠，所以从来不敢有所奢望。
但是，柏炫明还是来了。而且把妻子也带来了。这么说，柏炫明原谅自己了吗？
“炫明……”柏烈雄定定地看着站在门口的长子，迟疑地唤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名字。
阮心蕾握了握丈夫的手。柏炫明悠悠回神，扭头望向她。她对他眨了眨眼，然后他又回头看着父亲好一阵子，才牵着她的手，缓缓地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