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曼简单冲了冲,换了衣服,匆匆忙忙将脏衣收了起来,立刻就蹦跳着过去开了门,连轮椅都顾不上了。
一开门看到乖乖拿着毛巾在一边站着的卿云,舒曼这才心中一松。
她露了笑容,朝卿云伸手,才刚抬起胳膊,卿云就到了她身边,扶住了她。
静静看着卿云去推了轮椅出来,又拿了毛巾轻柔地给她擦头发,舒曼心中越来越酸涩。
她真的离不开他了。
冲洗的时候,他不在她身边,她忽然就莫名恐慌起来。
想,这会不会是她做的梦?
其实,她根本就是一个人回来了。
想,他会不会现在就消失了?
就在她不在他身边的时候……
这样的念头一起就再也无法压下去,即使残存的理智告诉她,她方才所经历的都不是做梦,可内心的恐慌却愈演愈烈。
她不知道她到底要多幸运才能让老天安排她遇到他,又要多幸运才能让他跟着她一起回了这个世界,还要多幸运才能让她留住他,留他在身边,可,如果可以幸运,就请保佑她从始至终。
她再也无法经历一次失去他。
等舒曼头发擦了半干,卿云放下毛巾便立刻捧来了舒曼的外套。
舒曼乖乖地由卿云帮着穿外套,见到卿云帮她扣盘扣时小心翼翼唯恐碰到她的样子,她忍不住笑了出来。
听到舒曼笑,卿云耳朵更红了,他嗔怪地看了舒曼一眼,继续小心翼翼地跟盘扣奋斗。
舒曼她太招人了,他都不敢多看她,也不想别人看到她,所以,衣服一定要穿严实了。
等到卿云终于将舒曼所有的衣扣都扣好了,他才要起身,目光又瞥到了舒曼的脚,他不由发起了愁。
舒曼顺着卿云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脚,她忍不住缩了下脚趾,随后掩了嘴笑着看卿云发愁。
他这样绞尽脑汁想将她捂严实些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
卿云看看舒曼脚上的拖鞋,又看了看舒曼换下来的鞋,只能咬咬嘴唇,没多说什么,有些不情愿地站了起来。
舒曼再也忍不住笑了,她一边笑着,一边伸手拉住了卿云的手,“可以出门了吧?”
卿云被舒曼笑得脸越发红了起来,他伸手将口罩又拉起来遮住了脸,想要躲开舒曼的视线,却更忍不住想要看看此时的她。
以往在那申虎的身体里,舒曼她笑起来就让他由衷喜欢。
如今面对的是真正的她,他才发觉,她笑起来会让他沉溺其中难以自拔。
她的眼里像是有星光一般熠熠生辉,又像是一汪静水,倒映出来的全是他。
怎么会有她这样的人呢?
她原来是这个样子的啊。
她原本就该是这样子的啊。
卿云缓缓推着舒曼出门,即使周围的环境依旧陌生得让他无所适从,可只要将目光放在她身上,只要耳中是她的声音,只要她依旧握着他的手,身在何方又有什么干系?
邹智明不知道这是自己第几次看向墙上挂着的钟表,也不知道这是自己第几次拿起手机又放下,他只知道这是他头次等舒曼等得如此心急。
心急什么,他也说不出清楚。
舒曼她一向守时,跟他一起从来都是比约定的时间要早到。
即使临时决定要出门,舒曼也不会让他等太久。
只是他自己在意,总是想早些见她,也从来不觉得等她会烦躁。
可,如今他却忽然等得焦躁起来。
这焦躁延续到舒曼出现在他的视线中,没能消散,反而变得越来越浓厚。
听到舒曼跟他道谢,并委婉地劝他离开,邹智明定定看了一会笑容疏离又客气的舒曼,见她被自己这样盯着,笑容也能一直保持住,他不由颓然挪开了眼,哑声说了声,“好。”
不应该是这样的。
邹智明走到拐角处,余光看到自己身上还沾着的泥迹,他的脚步顿了顿。
他那么尽心去救她,她就没有一丝丝感动吗?
为什么,对着他,会是那样的笑容?
甚至比不上相亲那天……更比不上记忆中。
他不是应该留下来同她解释,陪伴她,让她知晓他的真心吗?
为了这个,他不是已经将接下来三天的工作都推给了别人?
怎么能就这样就离开了?
邹智明想要转身,可脚根本转不动。
他已经说出了“好”。
他已经答应了她先离开。
怎么能再回去面对她?
再待下去,会不会将事情变得更糟糕?
糟糕?
原来,他跟舒曼现在的关系已经是这两个字了吗?
舒曼没想到邹智明会利落地答应离开,听着邹智明跟医生交代她的情况,她心中更是尴尬。
她还以为要白费口舌了。
毕竟前车之鉴在这里放着呢。
她当时指明了自己知道他是因为打赌才来相亲的,他却依旧我行我素。
不过,他这样就离开了,是不是就说明他对她不是那种最糟糕的情形?
最好不是。
舒曼摇了摇头,将脑海中邹智明方才的神情压了下去。
等她脚好了,最好立刻就去解决这一茬事,不能再往后拖了。
病房是邹智明安排的,舒曼的脚并不算严重,本来是不需要住院的,可她想了想,最终还是留在了医院。
到了此时,才真的又变成她和卿云两人独处。
舒曼被卿云推回病房后,便有特护来询问要不要现在用餐。
舒曼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