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想继续练钢琴。你知道我一直想当个钢琴家。”
得知自己的婚约已经解除了,路葛菲心里是又气又庆幸。
气得是萧靳骁早不解除,晚不解除,偏偏在戏弄了她之后才解除。
而且本来是她先提出解除婚约的,结果却被萧靳骁抢了先,真是有点不甘心。
不过这个荒唐的婚约总算是解除了。
这倒是让路葛菲很庆幸。
“菲菲,一直听从爸爸的安排是不是让你觉得生活很压抑?”
路黎天一反常态,身子笔直得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静谧的花园。
他的身后有张桌子,桌子上摆放着一瓶红酒,红酒旁放着一个高脚杯,高脚杯里盛着半杯的红酒。
那是他多年以来的一个习惯,用来怀念逝去爱人的习惯。
路葛菲就站在他的身后,没了平日里的焰气,双手双握在身前,垂着脑袋看着地面,毕恭毕敬。
一直以来,她对自己的父亲都是既尊敬又害怕的。
在她印象里,她只跟路黎天吵过三次。
一次是带艾笑来家里的那个暑假,一次是被艾笑触动,也想为自己愿望拼搏的那个秋天,最后一次就是母亲从高楼坠落的那个寒冬。
当她看见母亲的鲜血染红白皑皑的雪地,当她被路黎天当众扇了一耳光,当她看着艾笑被家里的保镖从殡仪馆扔出去的那一刻起,路葛菲就再也不敢反抗路黎天了。
没错,她怕了,她屈服了。
她害怕自己的反抗会给自己爱的人带来不幸。
也许,有些人生来富贵却必将失去更多自由。
以前,她常常听周围人对自己感叹,人为什么生来不平等?
可路葛菲却觉得人生来就是平等的。
只是穷人向往着富人的生活,却不知道富人也在向往穷人的自由。
路黎天这句话一问出口,着实吓了路葛菲一跳。
她没想到父亲居然会以探讨的方式跟自己讲话。
“当然不……”
恭顺的话下意识就要说出口,路葛菲顿了顿,随即想起自己这次找路黎天的目的。
“很累,父亲。我真的觉得很累。你把我像只金丝雀一样关在牢笼里,束缚了我的梦想,安排了我的人生。这样的生活,让我过得很压抑。”路葛菲声音哽咽道。
她捏紧了拳头,身体颤抖得蹲在了地上抱紧了自己。
路黎天透过玻璃,清晰得看到路葛菲卑微可怜的模样。
他从小高高在上的女儿,居然有天会被他亲手折磨成这个模样。
萧靳骁的话让路黎天反思了很久很久。
他是个固执的人,很少听从别人的意见。但萧靳骁的话,一直以来都在他的思考范畴。
别人可能以为萧靳骁只是个单纯的娱乐公司总裁兼董事,却不知那只是他的一个产业链而已。
萧靳骁是个经商的天才,路黎天也一直认为如果他肯抛弃娱梦公司,其他公司的发展会更好。
可不知道为何,他宁愿用其他公司当娱梦公司的陪衬,也要立志将它发展下去。
当年他的其他公司都已经到了快鼎盛繁荣的阶段,却都因为一个娱梦公司,放慢了发展的脚步。
也许,这就是一个人为梦想追求的模样吧?
想到就连萧靳骁这样的人都会为了梦想不顾一切,那他的女儿又为什么不可以尝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