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的孙德胜脸上带着兴奋,见了韩烽和老吴,不待韩烽两人开口,便激动道:“三哥,你让我做的事情都弄好了。”
韩烽道:“那就好,你的动作再慢一些,咱们的弟兄可就全交待在这里了。”
韩烽转身对老吴道:“老吴,按照咱们早就和战士们说好的暗号,命令所有同志立刻向辛庄正中心的垛场撤退。”
老吴愣了愣,不明白韩烽要做什么,但还是执行命令,拿出手枪冲着忽然安静下来的辛庄上空连开了三枪。
隐藏在辛庄各处的一连战士们顿时惊醒:连长下达了撤退的命令,至于撤退的地方早就交代好了,就在辛庄的中心处——垛场。
所有战士令行禁止,撤退令一下,哪怕落单的鬼子就在自己面前,也决计不会贪那一个人头,在暗中利用纵横的房屋悄然向垛场撤离。
于是正在搜索中的日军疑惑了,土八路都到哪里去了?
充当炮灰的伪军们却侥幸起来,总算是保住了小命儿。
日军指挥官拿出望远镜爬上一处房顶一看,好家伙,原来土八路准备逃跑呢!他大指方向,下令堵在辛庄出入口的日军全部参与追击,围剿的日军便跟着一连战士们的撤离的方向垛场追去。
一连战士们的动作很快,不过十多分钟时间,全体撤离到垛场,至于没到的,恐怕永远也不会到了。
老吴一清点人数,顿时心痛不已,一连一百二十多号兄弟,打到现在,居然就剩下三十几人了,伤亡之惨重令人沉默。
魏和尚拍了拍老吴的肩膀,“兄弟,你不用伤心,俺们几个连的伤亡更重,就俺和团长逃出来了,就这,要不是你们来得及时,只怕小命儿也要丢在这里了。”
老吴感慨道:“这次小鬼子真是铁了心要消灭咱们独立团了,妈的,一个团的兄弟打到现在,只怕也没剩下几人了。连长,你下令吧!大不了就是一死,咱们和小鬼子拼了。”
韩烽道:“老吴,打仗嘛!流血牺牲在所难免,不动脑子的硬拼可不行,咱们还得给独立团留点儿火种呢!”
“大牛,鬼子过来了没有?”
“已经朝着咱们这边儿包围过来了。”
“好,撤!”
“撤?”老吴愣住了,余下的一连战士们也愣住了,敌人已经把这里团团围困,眼看着就插翅难逃了,连长韩烽要是说“打”,战士们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执行,可居然是“撤”?
韩烽没有给老吴解释什么,“老孙,你带路,大家跟上。”
……然后,在老吴一脸懵中,孙德胜带着大家进入一处地道,接着把地道口炸毁,这处地道应该是人工开挖,十分狭隘,周围尽是黄土,一次只允许一个人猫着腰通过。
可不管怎么样,居然有个地道可以逃生,老吴大喜,他终于明白了,难怪连长的脸上从始至终都没有一丝慌乱,原来早就发现了这逃生的好地方。
孙德胜却对老吴道:“孙副连长,不要发愣了,更精彩的还在后头呢!”
众人一路无话,很快将狭隘的地道走完,当忽然明亮起来的光线刺眼,一行人钻出了地道,原来这地道刚好穿过垛场,通到垛场外百十米的地方。
在老吴的震惊中,韩烽非但没有下令抓紧时间撤退,反而带着队伍又向着垛场出发,紧接着老吴发现,垛场的周围到处都是干枯的稻草,这个冬季的第一场雪还没有来临,这些稻草一点即燃,是很好的引火柴,稻草似乎被人有意堆放,将整个垛场团团围住,再加上垛场里四处堆放的稻草,一旦点燃,势必……
点燃!!!
当熊熊大火燃烧起来的时候,老吴恍然大悟,随即是忍不住的惊叹,他望着身旁那道面色平静的年轻身影,不由得在心底感叹:原来,仗还可以这么打!
滔天的火势将本就不算大的垛场彻底围困,绝大部分日军因为在垛场中搜寻而被围困在垛场当中,他们在火势下敛去了一切侵略者的暴戾,面对大火的威力,在瑟瑟发抖中不断哀嚎。
还有一部分日伪军侥幸没有进入垛场,却看着那无情的烈火,听着同伴们的哀嚎束手无措,有日军士兵吼着去救火,结果又遭到韩烽一行的背后突袭,损伤惨重。
大火未尽,火势里不时有手雷被大火灼烧之后发出的爆炸声,孙德胜带着战士们不断地抱薪旺火,把木头往垛场里扔。
偶尔有些个意志力惊人的日军士兵冲出垛场,化作火人,手舞足蹈中被一连的战士们击毙。
就这样,说出去都令人难以置信,韩烽带着四五十人的残兵,借助一个辛庄,通过一场伏击战和一场垛场大火,居然消灭了一个中队的日军和数量不少的伪军,超过六倍于自己的敌人。
政委赵刚带着一群民兵同志,在妇卫会主任杨秀芹的领路下急匆匆地赶过来救人的时候,望着那一片火海,在了解了前后战斗的经过之后,赵刚不得不佩服,甚至陷入震撼,韩疯子同志的军事指挥能力,当属他生平仅见。
“快,小陈,背上团长,更远处的鬼子很快就会包围过来,咱们抓紧时间撤退。”
一个温柔又不失大方声音响起:“你把团长放下,笨手笨脚的,哪有这么背人的?团长还生着病嘞,你要是不行,就俺来背,咋地,你瞧不起俺?俺的力气不一定就比你小哩。”
韩烽顺着声音望去,是一个算不得十分漂亮,却相貌柔和颇具英气的女性,再加上正直青春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