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酉时到我房里来!”
给行舒用木灵力治愈过伤口后,魔尊的话陡然跃现于柴凤音的脑海,看时辰已是酉时将近了,她只好拜托楼新月照看好行舒,随口找个借口出了门。
时值初夏,酉时天还未黑,柴凤音走在湖畔,湖对面便是男生寝室院落,往来多是男子。托刚才擂场那一战,她的名号已经大大传开,焦点般的注视令她脚步迟疑。
“他让我酉时去我就酉时去,我干嘛那么听话。这个魔尊,总是变着法子玩弄我,这次肯定又是想看我笑话!”柴凤音脚步一转就想不理会,可转眸间掠过湖中倒影,粼粼波光里月影摇晃,已是十分圆润的轮廓。
今晚十五,月圆之夜,是魔气最盛的时候,北辰璧……
想到北辰璧,柴凤音认命地转身,往湖对面走去,不想在院门口碰上正要外出的顾莳风。
“柴小姐,是来找北太子的吗?”
“……嗯。”
“他住在正北最中间这间,我住在他右手边,他左手边那间是南厘的蓝世子,对了,木樨国的朱太子和风奎公子住在东边从北数第三间……”
柴凤音跟着顾莳风进了院子,听他三言两语介绍引路,仿佛自己是他请来的客人。他立在她身侧,不知是有意无意,挡去了往来窥探,令她自在许多。
院中栽种了两株苍松,凌云直上,树冠如盖,看起来有些年岁。柴凤音的视线才绕过青松,就听到顾莳风略带几分遗憾的口吻道:“看来无需我亲自引路到门口了。”
柴凤音的视线与魔尊的视线对上,他倚门噙笑,那笑意却不达眼底。柴凤音别开视线转向顾莳风,颔首致谢,“耽搁你出门了,谢谢你给我引路。”
“不耽搁,我本就是……”顾莳风话语忽然一顿,转而轻笑,“呵~北太子好像生气了,你快进去吧。”
顾莳风说的不错,魔尊虽然唇边在笑,可眼中如蒙冰封,如覆乌云。被这样的眼神注视着,柴凤音未开口先谨慎了起来。
“你一个人住?”柴凤音在他的房内稍稍打量,见房内倒也有两张床,可分明只有一个人的铺盖。
“……”
不理人?柴凤音咳了一声,正色问:“酉时到了,你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
魔尊慵懒地坐着,眼睫低垂,视线落在手中把玩的杯盏上,好似一件多稀罕的宝贝吸引了他全部的心神。
柴凤音知他故意晾着自己,问了几句也就不再开口。只是随着窗外的圆月日渐升空,她隐隐感觉到魔尊身上的威压迫得她心底惶惶。
“天书,魔尊身上是不是有什么古怪?”
“想知道什么,何不向本尊开口?”
柴凤音才在灵海里与天书询问,魔尊的声音就突兀地响起,着实把她惊到了,不由没好气地暗讽道:“魔尊真是手眼通天,连我在灵海中与天书的对话都能窃听。”
“窃听?”魔尊终于抬眸正眼看向她,眼神不屑,“以你那点微末修为,你的一举一动所思所想在本尊面前根本无所遁形,本尊那是光明正大的听!”
所思所想无所遁形?柴凤音瞬间有种裸身于人的窘迫和屈辱,只是她还未发作却又敏锐地捕捉到一股更加逼人的危机,她目光一凝,直指魔尊问道:“你身上很不对劲,到底怎么了?”
魔尊扬眉缓缓笑开了,“你可知月圆之夜,正是魔气最盛之时!你现在是不是觉得窒息难受?”
是的,很难受!柴凤音忍不住以手揪着心口,又忍不住捶打太阳穴,一时只觉得浑身难受,却又分不清是哪处最难受,就好像一股无形的压力从周身每一个毛孔压迫而来。
“是你……你的魔气……作祟?”
可是以前月圆之夜,北辰璧身上魔力暴动,为什么没有让她受到这种痛苦?柴凤音望着魔尊,眼神里的困惑显而易见。
魔尊自然是明白的,只是他无意为她解惑。今晚是魔气最盛之时,也是他恢复修为的最佳时机,他让柴凤音过来,当然不仅是为了戏弄她。
“这院中都是灵力修炼者,你的魔气外泄,你就不怕闹出动静,引来风云学院的长老吗?”柴凤音心觉不妙,探出灵识,已经察觉院中有不少灵力者受到魔气外泄的侵害了。
魔尊一脸的不在意,一副睥睨众生的模样,“就算风云学院所有的长老加起来,本尊也丝毫不放在眼里。”
“你是魔尊自然无所谓,可你现在是北辰璧,堂堂魔尊大人,应是不屑让一个下界凡人替你背锅的吧?”
魔尊望进柴凤音不堪一击的镇定,幽幽轻叹:“那可不好说!”
柴凤音脸上表情一瞬僵硬,而魔尊却露出得逞的邪魅笑靥。这时,房外又有动静传来,似有修为高深的灵力者逼近。
“呀~被你说中了,这风云学院的院长还真的来了。”
柴凤音用力瞪着他,都什么时候了还作出这副幸灾乐祸的腔调,也是,牵连到北辰璧,自己手忙脚乱的他正好在一旁看笑话。
怎么办,风云学院院长来了,北辰璧身上的魔力要暴露了,他会不会被抓起来诛杀?
“镇定!”柴凤音默默告诫自己,“对了,可以进入燕耦墟!还真是关心则乱……”
院落外,风云学院院长带着几个长老御风而来,只是还未踏入院中,就发现刚刚还愈渐汹涌的魔气,竟陡然之间又渐渐衰弱下去,其根源之处自然也就寻不到踪迹。
“掌院师兄,要不要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