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微沙哑的声音从一侧传来,如言的笑容顿时一敛,神情冰冷的看了过去。
待看清那人,她却是又笑开了。
“呀,是你呀,都七天没有吃东西了,你还能说话,真是厉害,厉害哦。”
说话的是一个同样已经看着奄奄一息的男人。
他整个人被吊着,一滴一滴的血从他脚掌滴落到地上,将那地面染出一片鲜红。
而此时钟离卿才发现,在这些被吊着绑着的人脚下,都有一条细小的凹槽,细细的血色宛如红线,绵绵不绝的流入蛇池之中。
“邪术……”
她看向君衍,做了个口型。
君衍点点头,显然也是认同。
如言已经朝着被吊着的男人走了过去。
男人身形高大,但因为多日水米未进,嘴唇干裂,又失血过多,脸色也发青发白。
“你说我毒妇?”
如言笑容妖媚极了。
“她,她无论如何也是你的婆母……”
“婆母?她也配?我现在还能叫她一声娘,那都是在抬举她。你这人倒是有趣,死到临头了,还有闲心管闲事呢。”
如言抬手抚过男人露在外面,伤痕累累的皮肤。
男人顿时感觉仿佛被一条黏腻冰冷的毒蛇缠住了脖子一般,汗毛倒立。
“你……”
那只冰冷柔软的手悄无声息的移到了男人的脖子上,微微用了力。
男人此时十分的虚弱,在如言用力的那一瞬,便有一股窒息感不断的上涌,他面皮开始涨红,眼睛也开始充血。
嘴里发出“嗬嗬”的,呼吸急促的声响。
“放……”
眼前发黑,男人以为自己今日必死无疑,那只手却松开了。
“哈哈哈,我还以为你有多勇敢呢?原来,也是一样啊……”如言得意的笑了起来。
“再敢乱说话,打扰我的兴致,我就先杀了你,左右不过一个祭品而已,师父也不会说我什么的。”
祭品……
“要知道,在你们之前,不知道有多少人啊,喂了这群可爱的小东西呢。”
那一团团蛇绞在一起,密密麻麻的,让人头皮发麻。
然而到了如言口中,就变成了可爱的小东西。
钟离卿实在是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怎么说出这话来的。
难道真的是喜欢一样东西,就会自动美化吗?
而且,听如言的话,死在这里的人应该是不少了。
那么之前护城河的尸体,是不是也是和这些男人一样,是所谓祭品,在被杀死利用完了之后,被抛到那里去的呢?
但如果是这样的话,当时的死者可是有如言的丈夫杨栓,她怎么能如此的若无其事?
男人大口大口的喘气,他急促的喘气声都显得极其的微弱。
“你们……作恶多端……不得、不得好死……”
“作恶?我就是作恶,那又如何?以往我与人为善,这世道却何时善待过我?就好像杨栓,我的丈夫。”如言轻轻的笑了起来,妖娆,娇媚,充满了畅快之意。
“我对他那么好,千依百顺,他竟然还出去找女人……我辛辛苦苦的给他怀孩子,可他竟然为了那女人骂我打我……呵呵……”
这和她当日在护城河边的说辞截然不同,并且当日她可是十分的伤心,钟离卿不动声色,继续听了下去。
“其实知道他死的时候,我还真是有那么一点点伤心呢,毕竟也是我的丈夫……哈哈哈……不过呀,现在想起来,我心里就十分的开心呢。”
她慢慢说着,想起什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本来我会有一个乖巧的孩子陪着,可这一切都叫这个死老太婆给毁了,这可真让人伤心啊……”
她神情逐渐的狰狞起开,转身又往老妇人那边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