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莫率着一行军士护着数十辆大车进了玉府西苑,这西苑是三公子居所,在玉府十二位公子、小姐中唯有三公子被赐了独立的居所,其它各房的子嗣都是跟着长辈与家主一同居住。 守门的兵士与赵莫早已熟识,知道那些车马中都是公子急用的货品,一个个粗略看了看便将一行车马让了进去。 “赵大人,”赵莫正指挥者众军将货物一一卸了下来,在库中码放整齐,忽听身后有个尖细的声音响起,知道是这是西苑的司库管事蒋礼,不敢怠慢,连忙转身上前,从怀中掏出一只绿油油的镯子递了上去。 “呦—,”那姓蒋的管事拿着手帕掩唇轻笑,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向赵莫,“您瞧这是怎么话儿说的?还是赵大人记挂着蒋某,得嘞,咱也不是不知趣的,这段日子安魂药很是有些吃紧,不过咱们什么关系?蒋某特意给大人留了三个月的,这会儿就放在花厅中,赵大人自去取了便是。”说罢,又掩唇咯咯笑了起来。 三个少年此刻正拌做亲卫跟随在赵莫身侧,瞧这这姓蒋的扭捏作态,不由得心中一阵恶寒,二丫更是将头转向一旁,生恐被人瞧见自己面上厌恶的神色。 赵莫躬身不住的称谢,转身带着少年们走下游廊,正要前往花厅。 “等会儿—”忽听身后尖细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下无论赵莫还是三个少年,心中均是一紧,莫非给这男不男,女不女的东西瞧出了什么破绽? 蒋礼捏着只手帕,翘着兰花指一步三摇的走上前来,定定望着李青,一双眸子亮晶晶闪着光华,“这三位可是面生的紧啊—” 李青被他盯得心中一片恶寒,二丫已经快要忍耐不住,却被陆婉婷伸手捉住手腕,旁边赵莫已陪着笑走上前来,“蒋管事当真好眼力,这是我大哥家的孩子,这不去年刚从馆学出来,想着让孩子们长长见识,这才跟着我做个亲卫,多见些人,多经些事。” 三个少年像是被人戳破的皮球,听到赵莫的话,立时没了先前的神气,有些畏缩的向后挪了挪身子,那蒋礼见了眼睛更加亮了起来。 眼见着赵莫离去,三个少年畏畏缩缩的跟在蒋礼身后,向着园子里走去,走几步便向着赵莫离去的方向望上几眼,蒋礼见了心中更是开心,想着呆会儿将这两个妮子送到管家那里,这个小哥儿便由自己留着享受。 到了一处花墙粉瓦的园子外,离得还有些距离,蒋礼便停下来整了整衣衫,又回头瞧了瞧三个少年,见少年们虽有些局促不安,但姿容仍旧艳丽,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迈步向着大门走去。 门口是一位老苍头,正坐在门廊下打着瞌睡,见了蒋礼和几个少年,也只略略抬了抬眼,也不知是瞧见了,还是没瞧见,便又低下头去,神游它乡。 蒋礼向着老头儿微微躬身,也不管那老头儿看到还是没看到,都不敢有丝毫的马虎。 三个少年见蒋礼如此,也不敢怠慢,连忙上前行礼,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李青总觉得这老头儿有些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正要起身,忽见老头儿对着自己笑了笑,笑容中有些捉狭,李青忽然想到了笑伯,但转念一想这有怎么可能?再望向老头儿,已起了鼾声。 听到蒋礼连声催促,李青这才醒过神来,连忙跟了上去。一个丫鬟带着,穿过一片池塘,来到了书房的外面,几个翠竹疏疏落落插在四周,竹影掩映间是一扇镂花的漆木门户,门户中若隐若现的传出淡淡的檀香,令人闻之心安神宁。 蒋礼离着门户还有数尺的距离便不再前行,垂手立在那里,一动不动,连呼吸都变得微不可查。见三个少年站在一旁不知所措,连忙使个眼色,示意站到自己身旁。 静立了片刻,书房中传来慵懒的声音,“是蒋老二吧?别傻站着啦,进来吧。”接着便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人正在穿衣。 蒋礼听到召唤,并未急着进去,又站了一会儿,听里面声音渐轻,这才带着少年们鱼贯而入。 粉色的绒毯,粉色的帐幔,粉色的罗衫,摇着一把粉色的小扇。这童话般的世界,房中立着的也都是如同画中仙女一般模样的女子,少年们满怀期待的望向正中,书案后一名雍容华贵的妇人正在画些什么。这会儿像是感应到少年们的目光,将头抬了起来。 细细的弯眉,一双杏眼中似有秋水荡漾,越过蒋礼和李青,径直投在二丫和陆婉婷身上,露出满意的笑容,缓缓放了笔,将桌上的画拿了起来,认真端详了片刻,很是有些得意的点了点头。 “蒋老二,今天这事儿办得夫人我很是欢喜,这画儿便赏了你吧。”说着将画翻了过来,展示给蒋礼看。李青就站在蒋礼身后,看那贵妇显得神神秘秘,不由得好奇的看了过去,这只是一张白娟,细看之下,绢布上用淡墨轻轻勾勒了一名婀娜的女子,虽只淡淡几笔,但却很是传神,足见这贵妇作画的功夫不浅。 贵妇见蒋老二面上露出喜色,几个少年望着画作,神色却有些奇怪,也疑惑的将画又翻回观看,轻轻一拍额头,像是恍然大悟一般。也不见她再画,却忽然伸手向旁边一抓,抓了一名少女过来,向着画中一丢。那少女才惊呼出声,便已没入画中消失不见。夫人又拿起画来端详,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将画交给一旁的侍女。那侍女见同伴入画,不但不悲伤,反而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躬身接了画,恭敬的交到蒋礼面前。 李青在一旁看的真切,那话上的少女正大张着口,满面的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