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儿哥,这位公子是谁?怎么看上去像是与你很熟一般?”二丫在房中瞧着有趣,又见自己这位哥哥如临大敌一般,绷紧了身子,而院子里那位公子却一路闲庭信步、意态悠闲,语气中也没有丝毫烟火气,倒如同邻家哥哥一般可亲,二丫望着白衣青年温文尔雅的身姿,竟有些生出好感来。
“二丫!”小丫头忽听耳畔炸雷般大喝,猛然惊醒了过来,不知什么时候一只脚已跨到了门外,冷汗扑簌簌落了下来。
“年轻人,”白衣青年见二丫清醒过来,也不以为意,走到院子正中,在一颗枣树下寻了块大石坐了,望着几个少年语气很是平和,“玉某今天来此并非为了别的,只是向诸位讨要一件东西,这件东西原本是玉某家中长辈所留,放在诸位手上也没什么用,但对玉某来说却很是重要,今天只要诸位将东西还了玉某,玉某转身便走,绝不为难诸位,如何?”
“不知公子所说何物?”李青虽然并未与眼前这位白衣公子交过手,但不知为何,每次见到这位公子,李青整个人都紧绷着,一颗心跳个不停,周身灵气汹涌澎湃,这种感觉即便是在桃花溪身陷怪物群中,亦或是在云中涧面对君无益时都未曾有过。那是危险,极度的危险。眼下魏晨已然没了气息,谭青虎中毒虽深,但还有救,虽然身旁有陆婉婷和二丫,但对上这位白衣公子,李青却一分胜算也没有。李青打算听听他要的是什么,若是当真无关紧要,救治谭青虎最是要紧,李青实不愿横生枝节。
“说起来也没什么,只不过是一枚黑色的长针,那枚长针是家中祖父的遗物,流落在外多年,祖母每每思及便黯然神伤,彻夜难眠。为了慰藉祖母对祖父的思念,玉某寻了许久,才听说失落在归流城中。昨夜原本已遣了属下去巡检司中去取,哪知生了些变故,倒被诸位得了。这才来此与诸位打个商量,能否将那长针还给玉某?也算成全玉某多年的心愿,如何?”白衣青年话语中满是恳切,倒真像是一个一心想着祖母的孝顺孙儿。
李青想起那枚长针,单只看那两只怪物竟用了那般珍贵的木匣来盛放,事后又有杀人灭口的想法,便知道那枚长针定然不凡。但现如今若是不交还与他,自己三人或许还能走脱,但谭青虎却是万万不能带走了,那枚长针虽然重要,又如何能抵得过一条人命?李青咬了咬牙,正要点头,忽然心中一动,这玉公子统领魔怪,哪里是这般可信?这长针对他如此重要,若是得了长针仍旧不想放过自己几人,到那时岂不是少了凭借?想到这里,李青忽然一笑,“公子如此重孝,我们原该成全,只是那枚长针此刻并未随身携带,不如公子随我等一并回转,待到了府中取了长针再交于公子,如何?”
白衣公子笑了笑,轻轻叹了口气,“小兄弟几日不见倒似奸滑了许多,若是换作旁人怕是便信了你的言辞,只可惜那长针与玉某有所感应,此刻分明就在你的怀中,你却说并未携带在身,看来是不相信玉某,几日前枉费了玉某许多心血,小兄弟仍旧对我族人心存偏见,莫非以为玉某空有一副好心肠,却无雷霆手段?”白衣公子话音刚落,面色忽然沉了下来,方才还春光明媚的院子忽然间变得暗了下来,黑暗中响起阵阵咆哮,仿佛有什么恐怖的存在正从虚空深处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