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翎心下骇然,不仅仅是惊异于李伯竟是无心阁最隐秘的存在,而是他已经是第七代启动者了,那无心阁的成立时间之久,便足以让人惊叹了。
但依无心阁的能力,这么多年怎么江湖毫无动静,叶云翎突然怀疑自己是不是还丢了记忆,亦或这件事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的叶云翎,都不曾知道的一件事。
叶云翎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是在一个轨道上行走,而轨道的方向早已被人安排好,但终点,她不知道。
“这么说,你上一次夜里出去,是在启动尘封者,给楚煜城的东西还有前几日屡次行动,都是在为本主的事奔波?”叶云翎背对着李伯,没有免他的礼,声音也听不出情绪。
叶云翎也算是李伯看着长大的,对她的熟悉程度自然不言而喻,便知叶云翎这是生气了,便转为双膝跪地,答道:“是主子,属下不忍主子受此委屈,才会启动尘封者,并且暗中调查,希望帮主子一二。”
叶云翎良久没有说话,李伯到底是年事见长,不到一刻钟就跪不住了,微微挪了挪膝盖,叶云翎轻叹,李伯一滞,只见叶云翎转身扶起他,并让他坐下,李伯连称不敢,最终拗不过叶云翎,便坐下了。
叶云翎这才说道:“李伯,我是您看着长大的,加上父帅殉国,母妃殉情,您于我而言,早就同亲人一般,但您既然有所行动,就不该瞒我,也瞒不住我。”
李伯低着头,只摇着头,叶云翎继续说道:“您知道吗?从下属第一次向我报您暗中出府,我就在等着您来找我,那时我想,不管你是去做什么,又是为什么,我都不会计较,就当还您几十年来对王府的付出之情,后来我发现,您做这一切似乎是在为了我,我却依旧对您处处防备,现在您让我如何自处?”
“殿下,我”李伯正要说话,叶云翎打断道:“李伯,你知不知道如果我疑心再重些,如果我没有相信你,如果我对你下手了,我该怎么办?那我和墨睿轩还有什么分别?”叶云翎是真的后怕。
那日宴会,叶云翎作为鬼面要求墨睿轩必须邀来墨睿尘身边泠环前来,目的就是为了好神不知鬼不觉地偷天换日,因为泠环正是之前逃走的暗影楼主的弟弟冷怀。跟在墨睿尘身边是因为墨睿尘答应他,只要一切听从吩咐,就帮他报仇,冷怀才跟了他。
当晚冷怀在回安王府的路上时,就已经被无心阁的掉包了,现在在安王府的泠环是无心阁的人。而当晚的另一件任务就是伪造王府遇窃,处理李伯。
只不过在最后关头,叶云翎还是撤回了命令,所以现在她才会如此自责,她不敢想。李伯没想这些,他以为他的行动都成功的瞒天过海,而为了尘封者和启动者的安全,历来启动者都不会和任何人透露身份,即使对方是无心阁主。
二人又交谈了很久,这才想起今日冒名王府侍卫的人,便带了上来,二人毫不反抗地跪倒,其实也不是他们不反抗,而是他们识时务,自知反抗也无济
于事。
二人看了看一旁站立的李伯,低头不再说话,不论叶云翎如何问,他们就是一言不发,李伯见状,躬身请退,叶云翎想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枚令牌,给了李伯:“也好,你去找无杀无界收拾残局吧。”
转头看向地上的二人,冷声道:“该杀的,一个不留,做干净点。”李伯应声离开,地上的二人一颤,齐声道:“属下风(雷)参见夫人。”
叶云翎正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硬生生被风雷二人一本正经地夫人两个字呛了个厉害,不住地咳嗽,门口守着的人以为出了什么事,门口问询着,叶云翎连忙回了句无事,又缓了缓才恢复如常。
今日风雷二人确是助了叶云翎一臂之力,又称她夫人,她已经知道是谁了,脑中回忆起那几日病中,却是真正快乐的时光,唇角不自觉地上扬。
“来人,把他们二人带进偏房,严加看管,没本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出。”叶云翎一了解完这件事情的原因经过,就立马把风雷关进了偏房,看着风雷楚楚可怜的眼神,叶云翎狡猾一笑,道:“你们既称我一声主子,那就乖乖在这儿待着,在我没有确定你们确实是他的人之前,你们一步都不准出去。”
风雷只得屈服在叶云翎的威势之下,其实风雷拿出的证据足以证明二人的身份,但叶云翎也不知是为何,还是把他们关了起来。看来叶云翎是有所期待吧,或许就是期待着某个人的到来吧。
此事一了,这段日子秦王府才是真正的暂时安稳,墨睿尘残了一条腿,墨睿轩几次冤枉叶云翎,冷怀、赫连玉等人不是永久监禁在无心阁地牢就是取了性命,斩草除根。
谢听白被叶云翎关在房里脾气大发,能砸的基本都砸了,外面的人也还没有动静,直到谢听白吼累了、砸累了,叶云翎才处理完事情过来。
一开门就是满地狼籍,沉着脸训斥道:“故意损坏财务,双倍赔偿。”说着叫来了李伯,“李伯,你一会儿算一下世子今天摔了多少钱的东西,咱们下午找侯爷索赔。”
谢听白正又举起最后一个茶杯,正是他用来喝水的唯一一个杯子要扔,听见叶云翎后半句话,立刻冲到面前,激动的有些结巴,拽住叶云翎问道:“哥,你刚才说什么!?我爹他们?是不是真的?”
叶云翎也佯装生气道:“现在知道我是你哥了?无面假扮我的时候,没见你下手手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