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巍转念一想就急了:“那这么说,他们的存粮也不多了,大帅,咱可不能让这批粮进了他们的营地啊。”
叶云翎摆摆手:“诶,将军别急,这批粮草,被咱看上了还有的跑?”谭巍将军嘿嘿地在原地笑着,叶云翎仿佛看到了父王当年与谭老将军谈笑风生的样子。
叶云翎突然幽幽着问道:“谭伯伯,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信区区一场灾民暴乱,就能让父王殒命,叶家军几乎覆没!”谭巍跟随了两代秦王,叶云翎早把他当伯伯了。
谭巍的笑声戛然而止,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又松开,干笑了两声道:“叶帅”话刚开口,叶云翎就打断道:“谭伯伯,若还是那一套话,就不必说了,本帅不想听。”
空气一时寂静,谭将军几番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说:“大帅,多保重身体,今日帐内的事小世子为防军心动摇,已封锁了消息。”谭巍说完便抱拳告退了。
叶云翎看着谭巍的背影,自言自语:“你何时才肯告知我当年的一切啊。”
不知坐了多久,叶云翎才想起谢听白还在内帐,经过谭巍刚才那么一说,叶云翎也反应过来谢听白竟是在恼她不注重身体。叶云翎心里暖暖的,不过也是暗道了一声冤枉,便进了内帐。
“小白,你!”叶云翎几步过去连忙扶起谢听白,谢听白竟在原地纹丝不动地跪到现在,少说也有三个时辰了,军营的地面不似城中的平滑,到处都是沙石颗粒,几个时辰下来,膝盖得成什么样?
叶云
翎一巴掌拍上谢听白的后脑勺,怒骂道:“你说你是不是缺心眼儿?”边说边撩起外袍,扯开他膝盖处的衣服,小心翼翼地上药。
谢听白乖乖的任由她摆弄,只是听到叶云翎的话后,翻了个白眼,腹诽道:“你才缺心眼儿。”
叶云翎边上药边才解释道:“我的身体的确已经完全康复了,今天的事,是因我想起了一些往事,一时失态。”
谢听白这才撇撇嘴,不满道:“那哥你还凶我。”
叶云翎手下的力道暗暗加重,惹的谢听白一阵哀嚎,这才站起身说道:“还不是你自找的。”边说边取了张地图回来,因谢听白膝盖刚上了药,叶云翎索性把地图摊在床上,一同打着连沧这批粮草的主意。
第二天天还没亮,谢听白就带了十多个机灵的战士还拉着几匹马暗中离开了营地。他们现在算时兵临连沧的城下,若大队行动,只怕会引起连沧密切的关注。
而现在他们也不干别的,只是在一处进城必经的一条路不远处的野沟里烤野肉吃。
临近晌午,渊宁突然在城下叫阵,太阳愈来愈烈,叶云翎一身银色战袍,面上戴着一青面獠牙的面具,策马而出,紧随其后的是攻城车、投石车等,似乎只待叶云翎一声令下,就会齐齐冲过来,俨然一副要发动总攻的架势。
叶云翎停在众将之前,朗声说道:“本帅听闻贵城换帅,特来奉上大礼一份,怎不见慕帅人呢?”叶云翎猜的不错,现身处敌城的只是慕止修的替身,慕止修征战四方也有戴面具
的习惯,只是慕止修戴的是半边脸,传言是为遮挡伤疤。
而叶云翎则因是女扮男装,长相太过阴柔,不适合在战场显露,这才戴了青面獠牙的鬼面具。假扮的慕止修从入营就未曾摘过面具,只有几个大将知道真相,此时帅帐内的人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假扮慕止修的是慕止修的副将,名叫谷雨,谷雨虽跟随慕止修已久,但从未单独应对过这样的事,一时有些慌乱。
谷雨在桌前走来走去,良久问道:“你们能确定楼下率兵之人就是叶云翎吗?”
其中一人答道:“确定,那叶云翎杀了咱们不少兄弟,就算他戴着面具,他的声音我也认得出来。”
谷雨现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若今日叶云翎当真攻城,他怕是挡不住,遂道:“本公子这就出去会一会这个叶云翎,慕帅护送粮草应该离此处不远,你们速派人快马加鞭请慕帅来坐镇。”说完,谷雨带了面具便出了大帐。
慕止修因被连沧皇帝忌惮,早就卸了兵权闲居在家,所以这里的战士几乎都没见过慕止修的真容,加上几名大将的肯定,即使露出半张脸也毫不怀疑其真假。
“久闻叶帅大名,今日得见,果然是不同凡响,这送礼也送的别出心裁。”谷雨迈上城楼随意说道,倒是颇有统兵帅才的风范。
另一边正悠闲的享受着短暂假期的谢听白突然正色,趴在地上附耳听了听,笑意满满的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说道:“儿郎们,开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