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元摇了摇头,他调息好内理,抬手握住竹筷,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把将竹筷扯出,却也不见一滴血从伤口处流出。
用手指轻轻揉揉伤口,再将手指挪开之时,伤口已经痊愈。
这等神技,犹如鬼魅,一旁众人已看呆。
凌元只说道:“不用劳烦路大人,我与此人的恩怨,暂且搁置国家大事之后。大人该拿人就拿人,该问话的一个也别放过,一切按照国法处理。”
路名珺回过神来,正视许平栗道:“来人,将这些人搜身,然后带回府衙审讯。”
身后众衙役得令,各个精神抖擞,摩拳擦掌。
按照帝国法度,府衙平日里对衙役的训练,捕头是只多不少,毕竟大多数都是从军中退伍而来,谁也不想输给谁。
但许平栗在目视了他们之后,众衙役只觉着遍体身寒,止步不前,心城犹如被砍手的高贤一般,被许平栗下了大半。
许平栗与凌元问道:“方才你使的可是仙道鬼术?你与单族是什么关系?那被人称之为状元郎的谭轩,又是你什么人?”
第一次听闻此言的时候,还是凌元血性爆发,替相爷报仇雪恨之时。
而今听来,还是这般不招他的待见。
凌元道:“无可奉告。”
卓赟樊此时在孔铎昭耳边嘀咕了几句,孔铎昭便脱去了外衫,他往前一步走,说道:“大人,按照此人脾性,恐怕今日很难将他请到府衙,孔某人空有一身武力,愿意为大人效劳。”
孔铎昭的为人,路名珺很清楚,俩人年岁相当,一个年纪轻轻做了县官,成了婆辽城的衣食父母,一位尚未而立的青年,已经成为一庄之主。
结识五年以来,不等到衙役不敌,这是孔铎昭第一次主动请缨,愿意打头阵缉拿匪首。
许平栗笑道:“就你身边的邋遢汉子,在你脸上随便咬了几下耳朵,你就要来对付老子,莫非那个唱戏的女子,是你的姘头?”
孔铎昭扭了扭脖子,发出咯咯声响,随后一本正经道:“她是我的结发妻子。”
许平栗哎哟一声,他抬起右手,意犹未尽地嗅了嗅,说道:“难怪老子摸了一把她那嫩得出水的脸蛋儿,你就要喊打喊杀,原来这位美人已经嫁人,我还想着娶她为妾,真是让本世子好生羡慕你。”
孔铎昭咬紧牙关,此人一再欺辱香儿,真有一拳将他脑袋轰得稀碎的冲动。
也就在孔铎昭怒不可遏之间,那许平栗拿出一枚金印,嚷道:“老子是康巡王许栋独子,世子许平栗,看你们谁看动我?”
等不了了,孔铎昭一身拳意充沛,犹如倾泻倒流的江河,他抬手隔空一抓,金印便落到了他的手中。
孔铎昭随意地将金印扔在地上,一脚踏出,将其踩入木板之下,嵌在了泥土里。
孔铎昭冷冷道:“今日谁来救你也不好使。”
许平栗糊涂道:“你这话说的,简直目无法纪,我现下就跟着路大人回府衙,你能拿我怎样,你说是吧,路大人?”
路名珺一挥手,众衙役便冲上去搜身。
孔铎昭看不看路名珺,有那么一瞬间,使得他已不认识这位挚友。
孔铎昭握紧拳头,问道:“你这么帮他,为何?”
于自己而言,若将他路名珺换做孔铎昭,将断手的高贤换做何香,路名珺大概能够体会得到,师爷白日里的心境了。
一旦犯人牵扯到其背后的势力,在人情与法度之间,一切已经不是能够在黑暗角落里为所欲为。
路名珺转过身来,正视孔铎昭的侧脸,说道:“孔兄,今日之事,哪怕丢官弃爵,哪怕告到大理寺,告到御前,我也一定还你一个公道。”
孔铎昭哪里听得进去这些,他深深呼吸,一把拿过放于凳子上的外衫,将其撕个粉碎。
似不能发泄心头苦怨,孔铎昭微微仰头,眼角有泪水流淌,是为自己妻子所受侮辱,也为他的这位好友的秉公执政。
孔铎昭眉间阴晴不定,他悔恨道:“此时此地,我们就割袍断义了吧。”
路名珺愣在当场,当捕头上前询问时,路名珺也不知道他在讲什么,只是下意识地摆了摆手。
捕头带着大队人马走出了寂静无声的顾芳斋。
路名珺让还在等他的捕头先行一步,他拾起那些被撕得稀碎的布条,这件外衫还是他在上任的第二年,靠领的薪俸,给买来送与孔铎昭的。
再好的布料也没有他们之间的情谊深厚,路名珺不知道该如何做了。
何香来到孔铎昭身旁,她没有哭泣,只是很伤心,夫君与路大人之间,交情斐然,如今因一个什么世子闹得僵裂,实在太过可惜。
何香还试图挽回:“夫君,那人来头不小,若是中了他的奸计,孔家庄来日无多啊。”
孔铎昭闭着眼,听闻妻子的劝诫,他的耳朵听进去得快,出来地更快,“道理我都懂,可我忍受不了我的妻子,被人欺辱。”
何香眉头紧锁,在那张花脸之下,就是何香的美人脸,她苦苦道:“我不要,只要夫君一路平坦,何香就是死了也值。”
也就在此时,旁处的单璠对凌元嚷道:“他弄伤了你的脖子,你也可以断他一只手臂,你怎就放过他了?”
凌元道:“他太弱了,我不想欺负人。”
的确,前有相罗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