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元的性子比较慢,慢到可以做到不言语,内心自成一天地,这是一种比较自我的形式,却不是凌元有多高深的灵力形成。
比起御统境界才能够做到的御空飞行,御统境之下的如奉观之流,其实也是极其少数的道者才能够登顶的存在,故而好似众多门派有多御统境坐镇,其实有很多都是夸张了气势,除了四大族,天行宗,隐宗,以及星冥帝国,有御统境道者坐镇山头门派的,其他的宗门,真的存在御统境坐镇山门,是少之又少。
然而能够让星冥帝国请来的御统境道者,其代价并不是可以用钱银来衡量,比如这位宁项婴道者,在此人所有遭遇之中,还没有人能够活着将他的底细摸透,有些似乎摸着了一些的,也都身死道消了。其实也不怪人家宁项婴下手重,更非杀人灭口,而是他手中的符剑斩出两成力后,那些人儿没能扛得住而已。
但是宁项婴这一代人的影响,最后被一位单族唯一的外姓人给掩盖,便是谭轩无疑了,可就拿谭轩而言,风头持续几年过后,还不是被隐宗的阮青海给赶上,大江东去,一代人换来换去,折腾过后,好似又沉寂了下来。
而立道者的排名再过几月,便会重新排布,因为那位谭大公子,马上就三十五了,阮青海年岁比谭轩小一,自然也会在榜上呆不长久。
凌元的性子,是比较随和,而至于宁项婴,与其相冲,对于宁项婴而言,两人相处下来,是很烦躁的。可能是年纪比凌元大上了一轮,宁项婴即便知道这位皇子殿下的母亲是他的雇主,可依旧看不惯凌元。
是那种看着凌元站在原地什么都不做,也觉得碍眼的见不惯。
凌元感受得到这位前辈的眼光,他对此毫无办法,既然自己对他不讨厌,起先还十分肯定愿意宁项婴入伙,后续他也能够做到中正平和,不与这位脾气怪怪的前辈说话,甚至是对视也无。
宁项婴坐上了老太傅的大马,与凌元和象贤工俩人一齐领队,他的模样懒散,身上好似从来都不洗过的样子,从衣襟处露出来的肤质,有些是带着颗粒的黑泥。但好在所有人都没有过多在意这位用剑的道者,毕竟真正嫌这嫌那的,都在后面的马车里头坐着。
宁项婴一手攥着缰绳,一手拿着马鞭,有时还要刻意用腋下夹着马鞭,腾出一手在身上不停扣扣,动作委实‘豪迈’了一些。
象贤工腰悬厚背刀,他与这位主动上门来的宁项婴暂时无话可说,俩人的着装,言行举止,都不在一个层面上。凌元其实都不嫌弃,凌元可以做乞丐睡在大街上,也可以穿着锦罗绸缎躺在温软的被窝里,可是凌元始终都觉着自己应该与宁项婴保持距离,否则就是他的一顿嚷嚷。
宁项婴在扁葛城的大户人家做过护院,照样需要工钱的他替那户人家斩断过一些不太好的风水,倒不算是给他们锦上添花,也只能保证他们一家子少生病而已,后来宁项婴发现这户人家的老爷,有恋-童癖好,专门有招陋巷家门的童子,故而宁项婴一剑往天上而去,又将那道风水衔接。
于他宁项婴而言,这才算是举手之劳了。
宁项婴突然想起一事来,问道:“你们这一路是从星冥帝国的京城出发的?”
凌元没接,象贤工也没接。
宁项婴扣扣索索的手从怀里拿了出来,推搡了一下隔壁同样骑着大马的象贤工,道:“诶,问你咧。”
象贤工轻轻拍拍背宁项婴触碰过的地方,好似有脏碎屑被掸掉,象贤工有些皱眉,随后念想此人是殿下都俯身作揖的对象,才说道:“是的,几个月前从天古城出发。”
宁项婴自顾自的点点头,思绪往前飘了一大截,说道:“昨天看你对那小子恭敬得像个下人,可是对那帮人的态度,就大不一样了。”
象贤工目视前方,平淡说道:“这是自然,人与人相处,讲究的就是个合理,他们张牙舞爪的,我自然不会有好脸色。”
宁项婴听着挺合理,觉着挺好,之后他往后一躺,背与马背贴合,安安静静地闭目休息着。
本来凌元可以跟象贤工好好聊天,但由于有宁项婴的存在,俩人这会儿十分默契地都没有开腔。于是好似睡着了的宁项婴,躺在马背上,慢慢地就
与后面的马车相持平了。
老太傅象梅撩开了车帘子,发现这位好汉躺着睡觉,实在是危险了些,便说道:“宁兄弟,切莫在马背上睡觉啊,容易摔了,你到我的马车里头来睡吧,正好老夫需要骑马,去前头聊聊天。”
宁项婴一听还能有这好事,但他还是拒绝道:“这样不好吧,马车里都是老头你的家眷,我一个外人进去睡觉,我怕他们嫌弃啊。”
象梅笑着说道:“宁兄弟你可是误会了,老夫这马车里头,从来都是老夫一个人待着的,就是除了这位给老夫掌舵的小于,别无他人了。”
宁项婴刻意地往帘子里头瞧了瞧,便不再推辞,他先是一屁股坐到了马屁股上,随后斜过身将老人一把接到了身前,这把正在赶车的伙计吓得魂都快没了,不过好在老爷安稳坐上了马匹。
宁项婴一手重拍了下马屁股,老人家就被马匹抖擞着往前头跑去。
宁项婴又像拍马屁股一样,拍了拍赶车小于的脑袋,说道:“好好赶路啊,本大侠要睡觉喽,没到地方别打扰本大侠啊,知道了吗?”
小于讨厌这个胡乱拍人脑袋的邋遢汉子,没有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