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间,林墨用尽最后一道气力飞奔了十里路后,最终倒在了俩姐弟的搀扶之下。不清楚身后有没有追兵,想想这么狼狈的时候也是第一次,却没成想会把凌元跟林墨扯进来,凌澈深知不能自乱阵脚,瞧见远处有一处人家,凌元见之就要上前,却被凌澈拦住,“小元,此地不宜久留,我们不要打扰人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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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澈怕连累他人,没跟弟弟说出心中所想是怕吓到他,却是凌元有所着急道:“姐,小叔受伤太重了,再不找安顿之所,万一小叔死了可怎么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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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中的林墨听凌元此话,他的确感觉自己的生命快要枯竭。从小就是凌澈凌元俩人的叔叔,岂可有将死之象,强行忍住伤痛,林墨笑了出来:“小元啊,小叔没那么容易死掉的,小叔有厥犁跟擎身……咳咳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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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林羡的忠告不是儿戏,林墨未能遵约,身上的伤势只怕是已要了他大半条命,噗的一口,鲜血再次喷口而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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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紧迫,凌澈也顾不上那么多,将林墨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脚步加快了些来道那户人家门前,敲开了人家的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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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门的是一位年芳十三的姑娘,小姑娘皮肤黑黑的,但见凌澈的清丽清纯模样,小姑娘便被惊住,在她身后却有人问道:“莎儿,是谁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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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称作莎儿的女孩慌张道:“爹,有人受伤了,需要立即用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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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中年男子从女儿身边越过,瞧见凌澈三人个个疲惫不堪,医者仁心的他并未大闭房门,连忙从凌澈手中接过身受重伤的林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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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元对此心情舒展许多,在他跟着小叔往克莫山来的这段路上,一路走来见识到的人情冷暖,都是别人要从他手中要点什么好处才会给予帮助,而今天遇到这户人家,才让他对外界的看法有了些别样的见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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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之中,凌澈的伤势较为缓和,比起已无行走能力的林墨而言,她跟胸口被剑挑伤的弟弟算是轻伤。没成想张家家主不仅行医,在过去还是一名武师,他这几十年间与别人磕磕碰碰多少会点正骨术,虽然不敢保证林墨受的伤他没法完全医治,但他已经拿出来祖传的秘方在救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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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元第一次听见这祖传秘方的名字时,对此心有芥蒂,大骨汤这俗气的名字越听越像一道菜肴,虽说药香沁鼻,但这张家大叔拿出来的汤药根本上不得台面,连最基本的丹药都不是,如何能医治人?然而姐姐凌澈很放心,毕竟看人无数的她瞧得见张家大叔那忠善的脸庞,且能在这荒山野岭常年居住,没有点真本事如何保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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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元自小身居深宫,对外界充满了期待,就算是张家大叔口中医治好了百人的大骨汤也颇多意见,本想执意拿这道泡澡的药水用嘴尝尝味道,瞧瞧跟宫中的滋补汤有什么区别,却被凌澈拦下,还被自家姐姐说成‘救小叔命呢,还胡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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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人专门给林墨腾出来一间房,凌澈对此十分感激,可弟弟凌元却闲不住,重病的小叔不去照看,吃喝都把张家当做了自家。只有张大叔跟女儿的张家院子有前后院,也算得上是殷实的大户,而凌元在张家犹如自家一般到处窜,见到稀奇古怪的农具就大惊小怪,还时常大叫将张家小姐吓得小脸失了血色,凌澈那时还以为是他遇袭,也将她吓得不轻,最后只能拿着掸子才唬住了调皮的弟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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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小姐名唤张莎,凌元曾当面对张莎说她皮肤黑得怎么像个男孩子,让瞬间失落的张莎不知该如何作答,好在凌澈在旁,及早地将多事凌元拉回身边。她这个做姐姐有时还真不敢想,弟弟会不会真将别人张莎一个姑娘当做男孩了,这让张莎今后如何见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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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元可不在意,他闹起了脾气,当着张莎的面儿直说道:“本就黑黑得像个男孩子嘛,她又不像姐那么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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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澈赏了凌元一个栗子,将这好动的弟弟拉倒旁处,再次教育道:“你还说呢,皇上平日可没少叫你少以貌取人,你才出来多久,连平时书上写道理全都忘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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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元一听姐姐对母亲的这般称呼,好没气道:“姐,你别总是皇上前皇上后的,娘就是娘,为什么偏要称呼得这么见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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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澈懒得理会,说道:“反正不许你再这般侮辱人家张姑娘,你再肆无忌惮的话,以后可别叫本宫理会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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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姐姐拿出了公主姿态,凌元觉得姐姐好无趣,只得应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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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凌澈所担心的追兵并没有来,这让她松了口气。但凌澈依旧专注着四周的一切异动,为防万一,她会在空时走出张家院子到处走走看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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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怪,张大叔的大骨汤医治好内伤的病人有很多,但将死亡边缘的人拉回来还是头一遭,见到侵泡在木桶之中林墨气色逐渐转好,张大叔对此嘿嘿一笑,说道:“这汤药似乎很对林公子的胃口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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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像是说在云里,一旁的凌元问道:“张大叔,你这大骨汤难不成对小叔的伤病有什么特殊之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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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叔也是丈二头脑,只是用那这厚茧的手掌扣着后脑勺说道:“我也只是猜测,这大骨汤以前给别人泡药浴的时候,药香半天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