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虎没有回答。他那几乎绞在一起的剑眉和紧抿的嘴角已经给出了答案。
晏晴搂着青豹半跪着,眼里渐渐地浮现出绝望之色。难道,难道真的无路可走了么?青豹这可怜的孩子,命怎么这么苦?
天色渐渐黑了,青虎站了片刻,便默默无言地往回走,晏晴见他失魂落魄的模样,也不敢多问,吃力地抱着青豹跟在他身后。
走了几十米,青虎突然听到了马蹄声。
马是好马,落蹄极轻,踩着满山衰草,几乎没弄出什么声响。可青虎的听觉极为灵敏,不但听到了,并且辨出来至少有两匹马。想到城墙上那些如狼似虎的守备,青虎紧张起来,轻声对晏晴道:“有人来了,我们且避上一避!”
三人迅速趴在一块大石后,晏晴紧紧地搂着又昏迷不醒的青豹,紧张地看向不远处那扇门。
来人正是景祯和林笙。他们行至门前,利落地翻身下马,林笙上前轻扣铁门,三长三短,三重三轻之后,那扇刚才怎么敲也敲不开的铁门便慢慢地打开了,里面黑洞洞的,似乎有道人影一闪,有人跪下来瓮声翁气地道:“主子!”
“起吧。”林笙身后的景祯应了一声,没有将风帽除下。那人迅速站起踏出门来,乃是一个五官平凡无奇的黑衣男子,他先是四处打量了一番,见四周没有动静,才上前牵起景祯的马。“此通道狭窄,请容属下替主子牵马先行。”
景祯不置可否,那男子便牵着他的马转身进了门。景祯随后踏入那门,林笙牵着马断后。三人两马很快都进得门去,眼看着身影就要隐入黑暗之中。
在不远处青虎和晏晴的眼中,那扇门,就是唯一的生门。而它马上就要关上了。
这三人神神秘秘的,也不知是好是歹。可如今弟弟这病再拖不得,如果自己去求上一求,这三人肯不肯放他们入城呢?但如果贸然出声,他们又会不会有危险?青虎额上的青筋暴起,显然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而他身边的晏晴却顾不得许多,当先喊了起来:“请留步!”
通道内,三人闻声一惊,顿时停住了脚步。景祯皱眉对林笙道:“有人跟踪!”
林笙惊讶至极:“不会吧,属下来时已经万分小心,确定身后无人。”“哦?难道刚才是本王幻听?”景祯的语气很淡,林笙却生生打了个寒颤。
殿下那种不信任的眼神和语气是怎么回事?他腹诽了一番,忙道:“属下这就出去看看!”
走在最前的黑衣人突然开口道:“主子,这几人不是尾随跟踪而来,他们先前已至,似乎认得这守门的王老爹。之前他们敲了半晌门,后来就没声音了,属下还当他们已经走了。”
“刘午,你就是这样办差的?”景祯十分不悦。这唤作刘午的男子低下了头:“请主子责罚。”他是景祯十二暗卫中的一人,这十二暗卫以十二地支排序,他排行第七,本姓刘,故而唤做刘午。而护送景祯北上的十名侍卫是明卫,以十天干排行。
“滚回去自领二十军棍。”景祯没有丝毫客气。“林笙,去看看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