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许一诺就很怕黑怕鬼,每晚睡觉都要开灯开电视,不然他都不敢一个人睡。
慕枫眠听完许一诺弟弟的遭遇,一颗心隐隐作痛。她也曾经有被陆茶茶她们欺负的遭遇,因此更能感同身受。
她更加怜惜这个外表高冷、灵魂闷骚的弟弟了。
她给弟弟泡了一杯绿茶,因为据说绿茶有消除水肿的功效。
许一诺饮饱吃足之后,提出把一盒乐高模型玩具带到医院去的要求,慕枫眠没反对,毕竟带些东西去打发时间也是好的,总比他一直让她唱歌强吧?
而且医院那边是有个露天花园的,花园中的亭子中有石桌石椅,而且还有高的地方有钩子,病人可以把吊瓶挂上去,然后两个人就在石桌旁边玩乐高。
许一诺果然是个乐高迷,他一只手打吊瓶,另一只手教慕枫眠拼乐高。
慕枫眠是第一次玩乐高,慕枫眠比许一诺大四岁,但是在拼乐高这方面她是没什么年龄优势的,许一诺是导师,她是学生。不过她很聪明,上手很快。
许一诺平时不爱说话,此时却分析得头头是道的,把窍门都悉数告诉她了。
而她学得很快,两人之间仿佛并没有什么年龄差,配合得相当默契,甚至还有一些互补出来的优势。
许一诺想拼一个摩托车头盔,款式参照慕枫眠给他戴的那个原谅色的备用头盔。
慕枫眠发现许一诺只要玩起自己喜欢的东西,高冷的人设就会崩塌,他的笑容很甜很甜,仿佛是冰淇淋融化在春风里,苹果肌特别好看,唇边会出现一对“小括弧”。
这就是所谓的不笑时千里冰封,笑时万雪消融?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现在戴着牙箍,看起来多少有点滑稽。
说句老实话,慕枫眠觉得他不笑的时候那气质是清冷高贵的,而笑的时候亲和值会顿时提高几个档次。慕枫眠忍不住拿出手机,想要拍下他的这个甜度爆表的笑容,而许一诺却没有乖乖地让她拍,竟然一秒变脸,露出一副不愿意被迫营业的表情,倒是把慕枫眠气乐了。
慕枫眠趁着他心情好,给他讲了一个小故事。
十几年前,有一对广东的夫妇,生了两个儿子,大儿子比小儿子大七岁。因为大儿子得了淋巴系统疾病,所以一家人都去了环境污染没那么严重的荒岛生活,日子非常艰苦。
一天中午,夫妇俩都在田里干活,小哥哥带着小弟弟在田埂旁边玩。
忽然,一条小蛇从草丛里窜出来,向小弟弟扑过去,吓得弟弟哇哇大哭。
小哥哥为了保护弟弟,随手捡起一根树枝向小蛇打过去。
小蛇调转方向,顺着树枝爬上去,咬了哥哥的手背一口。
哥哥扑倒在地上,用身体狠狠地压住小蛇,硬生生把小蛇压死了。
小蛇临死前拼命挣扎,又咬了哥哥的手好几口。
还好那条蛇并不是毒蛇,还真是不幸之中的大幸。
爸爸妈
妈赶紧给哥哥包扎了伤口,坐船送他去离荒岛最近的医院,因为交通不便,足足用了三个小时才到达医院。
可能是因为被被蛇吓到了,也可能是因为白天跟着大人来回奔波折腾,当年晚上弟弟就发起了高烧。
爸爸妈妈给他吃了退烧药,又连夜坐船送他去医院输液。因为不敢独自留哥哥一人在荒岛,只好把哥哥也带上。
经过这一番折腾,再加上一路上的空气质量不是很好,哥哥的淋巴病又发作了,住了几天医院才痊愈。
后来,爸爸妈妈觉得弟弟这么小,他们又这么忙,分身乏术,让弟弟留在荒岛上实在是不安全。而且弟弟那时候已经两岁半了,也该上幼儿园接受教育了。如果让弟弟一直在荒岛长大的话,那等弟弟长大以后,可能无法适应现代社会的生活。
因此,爸爸妈妈忍痛把弟弟送回老家深圳,送到自己本身受过高等教育而且非常会教养孩子的爷爷奶奶身边,但是没想到,隔代抚养造成了弟弟和爸爸妈妈之间出现了情感断层,一直都难以修复。
许一诺静静地听完这个故事,沉默不语。
半晌,他才闷闷地说道:“是真的吗?我怎么从来都没听任何人说起这个我小时候差点被蛇咬的故事?”
慕枫眠道:“估计大家都以为你记得吧?你真的忘记了,可能是因为当晚你就发烧的关系。”
许一诺道:“这个故事你是听他说的吧?你当时又不在场,又怎么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说不定是他自己编的呢?”
慕枫眠生气道:“什么他他他的?他是你哥!你哥是一个会编这种故事的人吗?而且他右手手背上的那两个旧伤疤,一看就是蛇咬留下的,你难道就视而不见?他的手本来是很漂亮的,那是唯一的瑕疵,现在他当了演员,很多时候连手都要做特写的,他就只能用左手来拍。”
许一诺哭道:“那又怎样?你们个个都心疼他,谁来心疼我?除了世界上对我最好的爷爷奶奶,谁都不疼我!小时候,我看到别的小孩都有爸爸妈妈疼,我羡慕难过跟谁说去?有时候我甚至会想,如果我死了,他们是不是会很开心,少了一个包袱了......现在奶奶死了,爷爷死了,唯一疼我的爷爷奶奶都死了了......”
“一诺弟弟,你现在正是青春年少,怎么就想到死了?好好好,眠眠姐姐疼你,姐姐疼你好不好?等打完吊瓶,姐姐带你去开卡丁好不好?姐姐跟你说啊,你爸爸妈妈还有哥哥其实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