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出征,就想着日后急流勇退?”褚赫廉瞪了他一眼,“可不要自信过头!”
“当然不会,”赵雍摇了摇头,笑了起来,“只不过这次得了一员大将,有些欢喜罢了。”
“那个吴熙?”褚赫廉想了想,“他似乎很擅长骑战?”
“嗯,有他在,我的信心多了不少。”
“我听说,为了换取他的效力,你私自保下了一些阮家的人?”褚赫廉眯了眯眼,“未得上命,擅自保下谋逆之犯,这可是大罪。”
赵雍苦着脸,“当时心急,也没想太多,幸好阮家大多数都跑了,抓住的多是旁支子弟,不过还得靠老褚你帮帮忙,把这些人保下来,不然我可没法向吴熙交代。”
“还想着保人呢!”褚赫廉一扇子拍在了他的手上,“要是被人参上一本,告你个僭越之罪,我看你怎么办!”
“这不就得麻烦你老褚了嘛。”赵雍笑呵呵地,“回头我请你吃酒。”
“人还是要杀几个的,不然说不过去,挑几个阮家主支的倒霉蛋吧,其它人也不可能免罪,但死罪可以逃了,你在吴熙那儿,也能有个交代,”褚赫廉顿了顿,“回去尽快要叮嘱你自己的手下,这事不能声张出去,还有,你这嘴上的毛病得赶紧改一改,外出作战,可不比在南江城里吃酒打混,切记不能让人抓住了马脚,不然日后会出乱子,弄不好还会祸及家人!”
赵雍一凛,拱手道,“谨记在心。”
褚赫廉点了点头,走到门旁,看了一眼晴朗的天空,“王爷还没消息?”
“嗯,魏家那位也一样,不过我已经从天机阁的修士口中打听到了,他们二人去了南边那座深谷,我的人,还有天机阁的人都守在那儿,只要他们出来,便会立即通知我。”
“这样的话......”褚赫廉算了算时辰,“下午的事,他们赶不上了?”
“多半赶不上了。”
“算了,有你我二人去迎接也足够了,朝廷那边派来的是张端相公,此人很好说话,不会计较礼仪的问题。”
赵雍一惊,“竟然是张相?自从告老后,他已经五年未露面了吧?没想到竟然会亲自出马......这此点将,规格不小啊。”
“你大概还不知道,不久前,张相的小孙子战死在北原,”褚赫廉轻声说道,“张相此次前来,其实是想让你我帮他报仇的。”
赵雍沉默片刻,叹了口气,“古来征战几人还呐。”
褚赫廉瞥了他一眼,“这次为了造势,点将会在北城头上举行,到时前来观看的百姓会很多,你可要注意一些。”
“放心吧,”赵雍点点头,“出不了乱子。”
两日时间一晃而过,南江城里的流言蜚语一直没有停过,在那些说书人的推波助澜下,此次大战的一些细节反而变得人尽皆知,比如说龙骨最终落入了天机阁修士的手中,比如说天机阁和魏家用龙骨为饵,将传统派大批修士诱出老巢,导致夜州实力空虚,也比如说夜州大战时,传统派修士被接连斩了几位大修,所以才不得不举手投降,这些细节让凡人们有了一种奇妙的参与感,一传十,十传百,让这场大战成了南江百姓‘与有荣焉’的一桩喜事,人人津津乐道,而这件事的几位主角,也成了百姓口中镇压谋逆叛乱的英雄。
褚赫廉、赵雍自然榜上有名,他们即将北上的消息也不胫而走,南江百姓更加兴奋,有的店家甚至打出了连庆三日,酒水半价的招牌,以此庆祝。
魏正阳的名声也随之而起,魏家顺势放出消息,将在南江城建立分铺,广邀南岭才俊修士加入,一时间上门投帖的人络绎不绝。
但出乎意料的是,还有一人也声名鹊起,几乎所有的南岭百姓都没听说过他的名字,对于他在这场大战中做了什么,也是传言颇多,但没有多少说在实处的,让人不禁怀疑,此人的名声是否是有些人在暗中推起来的。
“魏家这是做什么?”张端站在城头,望着北城外刚刚归来,正在扎营的南江军,轻抚着长长的胡子,有些困惑地问道,“这苏启是剑门八荒峰主,在数月前的灵墟山一战中是关键人物,老朽也是有耳闻的,但这次刻意将他推出来,为他造势,莫非是有什么打算?”
“不清楚,”褚赫廉摇了摇头,“魏正阳和王爷还都在困在深谷中,至今未出,现在南江城中魏家的话事人是魏正阳留下的一个主事,他说此事是魏正阳离城前亲kǒu_jiāo代的,说若是我大越开始造势时,他们还未归来的话,便也一同为这苏启扬名。”
“我倒是听说苏启和魏家的关系不错,”赵雍左右望望,压低了声音,“我收到过一些前线的战报,其中也有些当地的流言,说是这苏启和魏家大小姐似乎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
“魏浓妆?”褚赫廉怔了一下,他抓着城墙,叹了口气,“这位大小姐可是不好惹啊,既然如此,我们也配合一下,帮这苏启造造声势吧?”他转过头,看向张端,“张相公,还得劳烦你多费心,南江城内,我二人做主便可,但我大越的其它地方,还得有您的帮忙。”
“放心吧,来之前,陛下已经嘱咐过我,对我大越而言,北征也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