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忽闪,重回湛蓝。
苏启僵坐片刻,重新起身。
虽然充满了不解,但无忧大帝留下这段记忆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就是想告诉后人,他在那个戴笠人的手里,存着一份船费,而被他认可的人,将来可以去渡河。
这无忧大帝,还真是一个不肯吃亏的主儿啊。
苏启摇摇头,打算去下一个广场看看,但就在这时,一股冷风从背后袭来。
苏启顾不得细想,向前猛然一窜,一直放在手边的八荒剑调转方向,急刺而出,剑光奔腾,随后是咚的一声炸响,剑光竟然被人一拳打碎。
苏启在空中连连腾跃,拉开距离,回身一瞅,发现出手的竟然是一尊石像,不知何时从石台上跳了下来。
石像是人族,挺着个光头,看上去凶神恶煞,穿着半身铠甲,手上没有武器,在打碎苏启的剑光后,就通通通地奔跑起来,右脚猛然在地上一踏,踩裂石板,高高飞起,一拳冲着苏启砸来。
八荒剑迎拳而上,苏启手掐剑印,剑光闪烁不停,迅速化成数十上百道剑影,笼罩了石像周身。
石像一拳砸飞八荒剑,但他虽然力大拳猛,但动作不算敏捷,稍显笨重,所以没有避开那些剑影。
剑影如暴雨般敲打在石像身上,石像上立即升腾起迷蒙的光,如同一道屏障,将剑影尽数拦下。
石像咔吱咔吱地抬起头,盯着苏启,眼睛忽然一亮,一道神芒喷吐而出。
神芒速度太快,眨眼间就已飞至苏启身前,狠狠地砸了上去。
苏启倒飞而出,一口鲜血吐出。
“好快。”他眼露惊异,刚刚他只来得及聚起剑气,护在心口,虽然挡住了要害,不过仍然被那道神芒打得气血涌动。
石像再次跃起,他跳至高空,如陨石般坠下,双拳挥舞,仿佛没有休止的拳影密集落下,苏启召回八荒剑,不甘示弱地舞出漫天剑光。
拳风极猛,它不单单是纯粹的拳劲,每一拳里都夹杂着烈火之意,灼热的拳风在苏启耳边呼啸,随着石像占了上风,这拳风竟然真的燃了起来,汹涌的三色真火如一道灭世之炎,迅速吞没了苏启的身影。
苏启咬着牙,痛楚从每一处皮肤上传来,他发现自己陷入了困境,三色真火如同锁链,捆缚着他的身体,而强大的拳风一下下砸在他的身上,这显然是先以势压人,再慢刀子割肉,一点点地磨去苏启的反抗能力。
对方很善战。
苏启不敢留手,他握紧八荒剑,灵海之中忽然有剑啸声响起,八十一道灵剑在灵海中升腾而起,日月剑阵刹那运转,澎湃的灵气转为汹涌的剑气,迅速汇集到苏启手中的剑上。
“一剑舞天穹。”
苏启轻声呢喃,手中的剑在空中化出一个曼妙的弧线,剑光瞬息喷涌。
剑光乍亮,如大日浮夜空,浩瀚的白色剑光冲霄而起,冲破三色真火,打碎拳风,直奔石像而去。
这一剑耗去了苏启半数灵气。
剑光吞没石像,当白光退去时,那尊石像只剩下了一半,它在空中僵立了片刻,忽然化成齑粉,随风而去。
苏启持剑而立,吞了一枚丹药,平复着心神,这石像的攻伐力很强,但幸亏反应很慢,才让他反败为胜。
不过这就是大帝的考验吗?
若他敌不过石像,死在这里,那份船费的秘密也就再次隐藏起来。
但他现在过了这一关,想来也就有了继续下去的资格。
苏启飞到相邻的广场,望着下方的石像,找出了那个中心交汇点,表情复杂。
当坐在这里观完古,多半就会再次迎来石像的攻击。
苏启又摸出一粒丹药吞下,弥补着耗去一半的灵气,飞落在那处空地上,仰头望天。
天空再次变化。
仍然是无忧大帝的视角,他沿着一条星光璀璨的长河行走,但河中已经没有了那个撑船人,大帝眼前是一片虚无,似乎这条河就流淌在无尽虚空之中。
“不渡河,我沿着河走走总行吧?不过这太慢了,我来加快点速度......”无忧大帝嘟囔着,抬手一指,一道光门凭空出现,他一步迈入。
下一刻,无忧大帝就出现在一片奇异的空间里,这里被黑暗笼罩,但长河中璀璨的星光照亮了四周,长河在前方不远处拐了弯,拐弯处立着一块石碑,石碑插在一片黑色的土壤里。
无忧大帝走近,石碑与人平齐,上面刻着苏启完全不认识的文字。
大帝看了半晌,轻声念道,“黄泉有始无终,往生有终无始,渡河无始无终,黄泉地府出,往生天庭入,渡河人间走,三河并立同现时,诸界归一造化成。”
无忧大帝沉默片刻,笑了笑,“有点意思。”
他转过身,低声重复,“三河并立同现时......诸界归一?这意味着毁灭还是新生?”
他思伫良久,叹了一声,“天庭攻打人间,莫非是为了提前让诸界归一?难不成传说是真的,洪荒古族用自己的世界打造了天庭地府和五个人间?天庭是想重塑洪荒古界?”
“不可能,不可能,”无忧大帝否决了自己的想法,“这三条破河的走向都完全不同,别说我了,恐怕天庭之主也没办法让它们改向,又怎么可能三河同时并立而出?”
无忧大帝似乎越想越气,一脚踹向石碑,“这是哪个白痴写的?看本帝毁了他。”
咚的一脚,石碑粉碎成了几十块,有的高高飞起,落进了黑暗,有的掉进了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