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人面面相觑。
界路修士与两个黑兽皇族再次停手,他们一脸诧异地望着石碑下的三个人,这三人面对着愈加躁动的触手,非但没有逃离,反而是靠了过去,这样围观的大修们很是疑惑。
“搞什么?不怕死吗?”有人低低嘟囔了一句,“是长生殿和诸圣阁的人吧?”
巫壤盯着葬帝城的大修藏贺,“你要给我们一个解释。”
“解释什么?”葬贺冷冰冰地反问道,“炼尸就一定是我葬帝城的?”
褚鸿表情难看,“这么说可就没意思了,赵子乃是我诸圣阁种子,他师父是谁你们也很清楚,对他动手,便是对我诸圣阁动手!你们不怕挑起两宗之战?”
“哼,单凭五只苍白手臂,就断定是我葬帝城做的?”藏贺很是恼火,“未免太过草率了吧?而且就算是我葬帝城弟子出手的,又违背了哪条规矩?我们四大宗何时禁止弟子争斗了?”
“可这是战场!对己方修士下手,这是违背了余火城的规矩!”巫壤插嘴道。
藏贺冷喝道,“那便请余火城主做主!来看看这出手之人到底是谁!”
褚氏兄弟和巫壤皆对藏贺冷眼相望,场间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别吵了!”白枳突然开口,轻轻拽了一下巫壤,“洪荒古碑好像有些不对劲!你看十七的表情!”
巫壤快速转头。
十七站立在离他们很远的黑暗中,一眨不眨地盯着洪荒古碑,脸上有惊喜有激动,有疑惑有意外,有困扰有迷茫,如此之多的感情交杂在一起,让十七那张本就难看的脸上有着异常精彩的神色。
“那个少年。”白枳又补了一句。
巫壤的视线落在苏启身上。
他一只手掌紧贴在石碑上,身上气息起伏动荡,似乎在感受什么,而在他身旁的东方霁月,在迟疑了片刻后,也将手贴了上去,而那个圆滚滚的胖子则要谨慎得多,他围着苏启和东方霁月转了好半晌,确定他们没有任何危险后,才溜到苏启的另一边,将手按了上去。
这石碑有什么古怪吗?
巫壤蹙起眉头。
“石碑在变亮!”在过了好一会后,褚鸿才突然惊呼说道。
他们的位置离石碑很远,而且因为角度的问题,很难看到石碑底部的亮光,而在这亮光逐渐向上蔓延后,他们终于注意到了石碑的变化。
“不止如此,这石碑似乎在呼应什么!”白枳微微前倾了身子,她背后趴着一只背生独角的狐狸,小小的脑袋抵在她的肩头,轻轻呜咽着,白枳细细听了一会,“他们没有危险?那他们在做什么?”
乘黄摇了摇头。
白枳和巫壤对视一眼,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而在石碑前,苏启陷入了一种奇妙的状态。
在右手触摸到石碑的刹那,苏启就感觉自己飘荡起来,神识忽然离体,没有半点阻碍,也没有任何危险的感觉,他的神识似乎被石碑吸纳了进去,周围一片白茫茫的辉光,他看不见任何其它拥有色彩的东西,也察觉不到任何生灵的存在,他和外界已经隔绝,渐渐的,他也无法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了。
他如同坠入混沌,飘飘荡荡了不知多久,时间已经失去了意义,一刹那还是一千年在他的感受里没有任何分别,在不知多久的飘荡后,他的前方终于传来了一种奇异的波动。
那波动似乎在呼唤他。
他拼命地向那里冲去。
波动越来越剧烈,它像是一个金光闪闪的光点,在前方陡然现身,在白茫茫的辉光中,它很显眼,像是世间的唯一。
他花了不知多久,终于靠近,但他也突然发现,呼唤他的波动其实不止一个。
在他的侧方还有一个很稀薄微弱的呼唤在跳动,它离苏启的距离似乎更近,但有一层朦胧的辉光隔在中间,让他们的距离如同天堑,根本无法跨越。
苏启毫不犹豫地冲向了第一个波动。
因为苏启已经发现了,它似乎才是主动的那个,无论是苏启自己,还是那第二个光点,其实都是在回应它的呼唤。
金色的光点看起来小,但实际上很大,苏启觉得自己好像度过了万古岁月才来到它的身边,而它其实是一面高大的石碑,朦朦胧胧的,看不清晰,但其内有着清楚的呼唤,就像是有人在苏启耳畔低吟,“来吧,来吧。”
苏启不假思索——事实上,他好像也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朝着石碑飞扑而去。
如同被温暖的水包裹,舒适至极,他忍不住想呻吟出声,但他失去了发声的能力,在寂静中被石碑吞噬。
过去了不知多久。
他猛然睁开眼睛。
金灿灿的光包围着他,他四下张望,面前是一条长长的古道,但古道缥缈,似乎悬在空中,他探头朝下了看了一眼,古道下方是茫茫的金色,不知深浅,如同深渊。
他走上古道。
这古道笔直,看不到前路,他只好默默前行。
很快,他就发现他并不是孤单一人。
有一个穿着青色道袍的男子走在他的前方,他背负一只木匣,手里握着一卷古书,脚步缓慢,看起来悠游自在?
苏启张了张口,想要唤他,但他惊异地发现自己仍然无法出声。
他只好加快了脚步,迅速冲到那人身前,伸手去拍他的手臂。
苏启扑了一个空。
他的手穿过那男子的手臂,仿佛他根本不存在。
幻影?
苏启怔住了,那男子依旧在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