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袍人缓步走至一根石柱下,他单膝跪在一具水晶棺前,双臂横在胸间,行着古怪的礼节。
一股强大的波动在石柱间开始回荡,仿佛有人在低语一般。
聆听了许久,金袍人才微微低头,轻声道,“诺。”
金袍人走回自己的水晶棺,从中捡起一杆金色长枪,单手拎着,凌空而出,大踏步地向南方而去,越过那三座毁掉的城池时,他的脸上没有一丝波动,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便迅速离去。
因为担心眼族那位半帝苏醒,苏启和於菟离开的速度也极快,苏启全力催动体内的灵气,一路向北方冲去。
在离开半帝墓葬时,那位蛮族半帝曾暗中告诉他们,这片世界的出口在北方的一座祭坛之上。
“那位眼族没跟上来,”於菟站在苏启肩上,回头瞥了一眼,“也没有半帝的气息,那位眼族似乎没唤醒他的同伴。”
“这事得通知机阁,”苏启面有忧愁,“眼族竟还有存活的半帝!”
“前面!”於菟突然一声大喝,“那是怎么回事?”
八荒剑在空中急停。
苏启和於菽脚下是平原,还能见到几处废墟的痕迹,远处则是层层的山峦,而山峦后竟是一片混沌,蔓延无边,将这片世界隔成两段。
苏启心翼翼地飞落在混沌前的一座山峰上,他捡起一块石头,将一丝神识寄居其上,微微用力,扔了进去。
石头被虚无吞没,完全消失,连那一缕神识,也和苏启断了联系。
於萃头看了看脚下断裂的山崖,与混沌相连的山峰竟然完好无损,“有些奇怪,和混沌相连,这个世界应该彻底崩毁了才对。”
苏启四下寻觅,“应该是有什么护住了这里。”
“沿着山峰走一走吧。”
两人沿着混沌一路飞校
“前面有很强的灵气。”苏启抬起头,地平线的尽头处有着七彩色的光辉,渲染成彩虹似的光晕,遮染了一大片的空。
“是......那座祭坛!”飞得越来越近,於菟看清了远处的东西,惊喜地叫了起来。
远处的平原上,有一座高高耸立的祭坛,七彩的光芒正是从祭台的中央弥漫出来,大片交织的灵光与混沌对撞,将那混沌的力量拦阻在祭台后的世界之外,祭台下有着四条神道。向北的那条已经被混沌吞没了,只剩下祭坛下的一截。
神道两侧有着成排的高大石像,皆是身着战甲的眼族人。
“这里似乎曾是一个重要的地方啊。”
苏启落在神道之上,仰头望着高达近百丈的石像,又低头看着石像脚下的一块石刻,上面刻满了奇异的文字,他转头看着於菟,“认得么?”
於菟摇摇头,“我也不认识,这应该是眼族的文字,可能是记录着功绩之类的东西吧,这些金甲人容貌各不相同,很有可能是为眼族立下过大功的人物。”
苏启点点头,飞落在祭坛之上,这祭坛是用七色的石头垒砌而成,苏启盯着看了一会,就倒吸一口凉气,“这、这全是......七源石?”
“好大的手笔,”於菟也是吃惊不,这座祭坛极大,横竖足有数百丈,耗费的七源石价值连城,“怕是整个人族也拿不出来这么多啊。”
“怪不得连混沌的力量都可以抵挡,”苏启喃喃着,脚下的七源石上还刻着复杂的阵纹,那密密麻麻的纹路让他一眼看去竟感到有些头晕。
“跨越空间......这已经不仅仅是个传送阵法了,更像是门!”於菟越看越心惊,“这种层次的阵法,转瞬之间就可以把一个人送到人间的任何一个地方!就是颠倒山那种自有法则的地方都可以!连大帝都没办法阻止他的降临!”
“那该怎么用?”苏启走到祭坛中心,这里是阵法的核心,他低头琢磨了一会,手上的灵光闪烁,但脚下的祭坛没有任何反应,片刻后他只好放弃了,“这阵法无法催动,是少了阵图一类的东西吗?这祭坛也许是有个用于催动的玉牌什么的?”
“不太像......”於菽脸皱皱着,冥思苦想,“这祭坛上的阵法是眼族特有的,和人族、妖族的阵法路数都不相同,一时间我也弄不懂这阵法的运转方式。”
“唉,那只能一条条阵纹的去摸索了......”苏启叹了口气,这阵法极为复杂,这么做可是个大工程。
“怕是时间不够,那个眼族不知什么时候会唤醒其余的族人。”於菟面有忧色。
“这祭坛启动,需要眼族的血。”
一股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话语中充满了疲惫。
苏启和於菟顿时大惊,这地方竟然还有活着的人?
“娃娃,我在下面。”
苏启和於菟寻着声音,冲到了祭坛的靠北一侧,层层的宽阔台阶通向下方神道,而台阶的一处角落里,盘膝坐着一个老者,他穿着破破烂烂的兽皮,一头白色的长发席地,背对着苏启和於菟,望着那片混沌,身上的气息微弱。
“一万多年了,还能再见到人,很好。”老者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眼神浑浊。
苏启和於菟飞落在他的身前,“你是谁?”
“青山氏首领昊远!”老者平淡地着。
“蛮族的十大部落!”苏启脱口而出。
“看来一万年过去,我青山氏还存在着,这样我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总没像苍河那个蠢蛋一样,把整个部落都扔在这了。”
老者怅然地完,又看了一眼於菟,“兔子,我见过你。”
听到兔子这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