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是以往哪个钦差大臣说这样的话,这些人估计还会继续粉饰太平,毕竟,要他们回去的话,就算出了什么事,天高皇帝远的,也不是不能掩饰,但苏梁浅在这呆的时间实在有点长,又深得百姓心,这要出什么事,还真的遮掩不住。
于是乎,那一个个人,很快有事说事,实事求是起来。
“太子殿下和大人仁厚,百姓分得了不少银子,但这次地动,实在剧烈,受灾地区,尤其是几个重灾地区,房子几乎全部坍塌,需得重建,地方的财政,恐会吃紧啊,是已经有些入不敷出了。而且重建家园,需要时间,百姓还得安置,他们之前圈养的家畜都被杀了,短时间内肯定不能养了,各种开支,财政吃紧啊!”
开口说话的是清河县令。
他之前说的百姓重建家园的情绪很高,对苏梁浅感激涕零都是真,但是各种物资紧缺,地方的府库吃紧,这也是事实。
吃紧的何止地方府库,他们这些当官的也好不到哪里去,好些个只是小贪,家底不厚的,都被太子和苏克明他们搜刮干净了。
这要是以前,还能学太子凑凑,百姓要知道了,定会感激,但现在,一些官员,自己都得勒紧裤腰带了。
说来说去,无非就是那几个问题。
苏梁浅这次从达城回来,沿途经过几个城镇,就觉得有些太过冷清。
她当时不以为意,只觉得可能平日里也是如此,但听这些人反应的情况来看,这应该是受创后的结果。
之前因为鸣金村那几个村庄的瘟疫,好几个城镇的铺面都关了一段时间,后来又是地动,现在疫情还没彻底结束呢,百姓心中恐慌,这种恐慌,肯定会让那些只稍稍有富裕,或者说银子堪堪够用的家庭,不敢消费的,很多有条件的富户,甚至举家搬迁,这对本来就已经财政吃紧的地方来说,更是雪上加霜。
对位置敏感的边境,这种情况,肯定不是长久之计,甚至很容易引起其他问题。
苏梁浅稍稍沉思了片刻,看着都望着她,等着她拿主意的众官员道:“你们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了,这样,你们每个人都写个折子,等到了京城,我替你们呈给皇上。”
众人又聊了会,官员才陆续离开,最后只留了清河县令和刘华。
相比于其他地方官员来说,苏梁浅对这两人,算是相对比较信任的,有些自己人的意味,见他们没走,便问道:“两位大人留下来,可是还有什么事?”
刘华还是昨晚的问题,之前太子的所作所为,让他大失所望,至于正常的夜傅铭,在他看来,也不过如此,所以刘华对皇室,根本就没信任可言,他最放心的还是苏梁浅。
“苏大人,泗水可是大好几千人啊,这么多人,他们又相互认识,若是安置不妥当,是极容易出事的啊。”
不但相互认识,还算是一起经历了生死,若是有人带头,是很容易煽动他们的,而且寻常人离死亡那么近过,更多的不会是看淡生死,而是更加惜命。
惜命的人,若是性命受到威胁,是很容易闹事的。
苏梁浅扫了清河县令一眼,目光落在了刘华身上,“目前,这些百姓最大的问题就是生存问题,这样,我这里还有数万两银子,我用其中一部分购置米粮,另外剩下的,一户人家发几两吧,此事我会安排,至于地方的商人借机囤积居奇,哄抬物价,你们作为地方的父母官,相信比我更擅解决此事。”
刘华一听苏梁浅愿意拿出数万两银子,先是吃了一惊,随即满脸的喜色,朝着苏梁浅的方向,躬身拱手道:“下官替泗水那些百姓,多谢大人的大人大恩大德!”
他说的铿锵,感激更是半点不掺假,就差没跪下来了。
一旁站着的清河县令也是一脸钦佩的看向苏梁浅,他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还是闭上了。
苏梁浅倒是没看清河县令,摆了摆手,抬手示意他起来,“疫情的话,还有月余结束,疫情结束到年关的这段时间,你让他们就呆在家中,不要外出,疫情结束后,该种的庄家,还是能种的,还有——算了,你先下去吧,等会我和你在一起去看看那些百姓。”
刘华看了清河县令一眼,道了声是,躬身离开。
很快,乌泱泱的地方官员,就只剩下清河县令。
“清河县这次受此灾难,重建绝非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大人今后可是要多辛苦了,但此次地动之灾,皇上和朝中的其他官员都很是关注,若是你能下番苦功,做出功绩,相信他们也能够看得到。”
清河县令道是,重建确实不是朝夕,幸好这次地动没造成太大的人员伤亡,而且百姓手里多少都揣着些银子,就目前这状况,对清河县令来说,简直不要太好。
要不是苏梁浅他们,他和清河县几个镇的百姓,估计现在都成白骨了,而且是埋在地底下,没人知道的那种,这要到了阎罗殿,一家人倒是团聚,但连个烧纸钱的都没有。
虽说苏梁浅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但清河县令对她,那是真服气真敬佩。
“下官留下来呢,是想问问大人,西晋的那些士兵,到底退了没有?”
苏梁浅倒是没料想到,清河县令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