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兰长公主的声音,因担心紧张而发颤,眼泪也跟着往下掉,床上的沈安永猛地掀开被子,一把将他身上的穆兰长公主推开,“公主,公主殿下,我不是让你不要来这个地方吗?谁让你来的?滚,给我滚!”
他的动作极是大力,穆兰长公主直接被推到在了地上。
“你不知道,你的碰触,让我有多恶心吗?我连看到你都觉得恶心,我可以不要求你出现在我面前,但是不要出现在这个地方,你是要让我的家人,那样惨死还不瞑目吗?”
穆兰长公主哭着摇头,但见沈安永情绪这般激动,又实在是怕,做投降妥协状道:“走,我这就走,你不要这么激动,你不要这么激动!”
穆兰长公主说着,慌慌张张站了起来,跌跌撞撞的出了房间,但也仅仅只是出了房间,不在沈安永的视线内。
沈安永这个样子,她哪里放心就这样走了?
她并没有离开,而是躲在门外,偷偷守着沈安永。
秋灵再回到房间的时候,苏梁浅已经起床收拾妥当了,正和谢云弈用早膳,秋灵将自己刚刚偷偷看到的,一五一十的告知了苏梁浅。
沈安永虽然没和苏梁浅住同一层,但就同一栋,两人的动静闹的那样大,她自然也是有所感知,只是具体的,听不太清。
“小姐,他们两个的关系好奇怪好复杂。”
秋灵站在床边,就自己偷听到的谈话内容,确切的说应该是吵架内容,她刚听了一遍,然后又和苏梁浅大概说了遍,还是云里雾里的,只觉得难以理解。
那两个人,关系应该是很亲密的,但相处的时候,却又好像有血海深沉的仇敌似的。
“我听那个男人的称呼女的公主,公主的身份不应该是很尊贵的吗?但是她怎么那么卑微?”
秋灵习惯的是谢云弈和苏梁浅这种谈情说爱的方式,反正她觉得自己刚刚看到的那一对,着实有些奇怪,就好像女的做了什么天大的对不起男方的事情似的。
苏梁浅是活过两辈子的人,这个中的缘由,她自然是知晓的,在心中长叹了口气。
“人既然已经醒了,要去看看吗?”
谢云弈看着皱眉愁闷着的苏梁浅,温声建议。
苏梁浅轻摇了摇头,她本来是打算去看看的,却又担心自己会在刺激到沈安永,不免踟蹰。
“晚点吧,他应该会找我的。”
果不其然,临近中午的时候,秦掌柜就要找苏梁浅,说沈安永要见她,谢云弈自然是要跟着一起的,却被秦掌柜拦住,“少大人说了,他只见苏小姐。”
谢云弈到现在还清清楚楚的记得沈安永对着苏梁浅的血流口水的样子,就好像饿极的猛兽,看到活奔乱跳的兔子,深受其害的更清楚,这其中的蛊惑,哪里会放心?
“这样,他和我一起去,但在门口站着。”
苏梁浅试图提出一人让一步,双方都能接受的建议,最后的结果,也如她所愿,谢云弈跟着她一起到门口,但是秋灵要陪着她一起进去。
谢云弈的态度坚定,没得商量,秦掌柜想到昨晚沈安永的样子,他也心有余悸,谢云弈的担心顾虑,他也不是不能理解,做出了妥协。
苏梁浅跟在秦掌柜身后,这一天,她明明是有所准备的,但真到了这一刻,苏梁浅竟有些恐惧,内心也是慌乱的,那种恐惧和慌乱,让她的拳头,都握不紧。
她一路都在做着深呼吸的动作,调整心情,秦掌柜将苏梁浅带到沈安永的房门后,将门推开,意思是按照事先的约定,苏梁浅和秋灵进去,而他和谢云弈几个人,则站在外面。
“少大人从昨晚到现在,一粒米也没吃,就喝了两口温茶,我不知道您和他什么关系,但他——”
秦掌柜长长的叹了口气,一个看起来凶神恶煞铁骨铮铮的男子,眼睛一下就红了。
“他这些年实在是苦,这还是我第二次看到他落泪呢,要不是为了我们这些人,他也不用这样煎熬。”
第一次,则是他发现了所有的真相,来找他们的时候。
苏梁浅点头嗯了声,鼻音很重。
虽然秦掌柜将话说的极是含蓄,但是苏梁浅明白,她又怎么会不明白呢?沈家的男儿,从来都爱憎分明,不惧生死,如果不是有所牵绊,他又怎么会让自己顶着驸马这个身份和仇人生活在一起?
苏梁浅站在房门口,打量了眼房间。
屋子里的摆设,和她现在住着的一样的箭篓,掀开的被子,折叠整齐,在床的里侧,床上空荡荡的,并没有人影,显然沈安永已经起来了,他现在就坐在窗前。
窗户是打开着的,外面,并没有下雨,光线的话还算明亮,有风吹了进来,让沈安永那看起来原本伟岸的身姿,这会竟给人一种说不出的让人怜惜的孱弱。
他脸色难看,比谢云弈还要苍白几分。
苏梁浅往前走了几步,秦掌柜趁着几个人不察,速度将门关上,秋灵也被隔绝在外面。
秋灵气恼,推门要进去,被秦掌柜拦住,“小姑娘,我家少大人就想和你家小姐单独说几句话,就一会的功夫,你们放心,他肯定不会伤害她的,守在这里,我们就守在这里,就算真的有什么事,冲进去也来得及。”
秦掌柜手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