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獒身上的黑毛,有些被血浸染,尤其是嘴巴附近的那一撮,在阳光下,泛着红光,那血,仿佛都要滴出来,炯炯的眼神,因为刚刚那一出,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凶恶,他走动时,嘴巴里叼着的东西还在流血。
六姨娘吐完转身,回过头就看到这一幕,胃部翻江倒海,吐的更厉害了。
苏克明见一步步朝他走去的晋獒,脸色变的发白,脸上也因为恐惧冒汗,他之前身上虽疼,但勉强还能撑起来,但现在,腿软的根本不能动弹。
想呼救,转念想到方才晋獒扑向苏如锦的速度,又怕惊怒了他,直接惹来杀身之祸,将张开的嘴巴闭紧。
苏倾楣就站在苏克明身侧不远处,苏克明看狗是往他走的,苏倾楣也觉得晋獒是朝她逼近的。
方才,苏如锦就是想伤害苏梁浅,才会被这恶犬扑倒。
他纵不是苏梁浅的狗,也是站在她一侧的,苏倾楣看着他嘴巴叼着的东西,面色煞白,胃里不舒服极了,更觉得自己右腿抽抽的疼,仿佛麻痹了般。
她害怕极了,想走,但看着地上的萧燕和苏克明,只能克制住这样的冲动。
晋獒走的不快,一步步,慢悠悠的,对苏克明几个人来说,简直就是折磨考验。
晋獒走到了苏克明身前,眼睛看着的也是苏克明,萧燕和苏倾楣都松了口气。
苏倾楣倒是想扮演好女儿的角色,但这种状况下,不逃走就已经是极限,让她冲过去护住苏克明,将自己送入狗口,她是做不到的。
晋獒走到苏克明身前,两人的距离很近,那血,直接滴在了苏克明的头顶,还有脸上,本来只觉得血腥,但并没有恐惧的苏克明,这会也觉得恶心的想吐。
晋獒将东西扔下,苏克明被砸中,眼睛翻白,要不是一遍遍的提醒着自己,有这么多外人贵人在场,不能晕倒,他撑着最后一口气,估计就倒了。
晋獒扔下东西后,甩甩尾巴就跑了,苏克明看着眼前的东西,身体僵硬的又不能动,直接吐了出来。
众人或哭或吐,苏家的众人,除苏梁浅外,无一不被恐惧的情绪萦绕。
晋獒将东西扔下后,回到了季无羡的身边,也就是苏梁浅的身侧。
苏梁浅扫了他一眼,并没有多余的表情,消停了半日的苏泽恺,指着苏克明,大笑出声。
那笑声是欢快快活的,却无比的冰冷,尤其是配合着苏克明的呕吐,还有二姨娘歇斯底里的求助声。
萧燕看着他,眼底是怒其不争的恼火,就像是在看一个不可理喻的疯子,但她又忍不住长长的庆幸的松了口气。
幸好,刚刚冲上去的是苏如锦,如果是苏泽恺,她简直不敢想。
今天这些人,与其说是来看远慧驱逐邪祟的,倒不如说,亲眼见证了苏家,有多冰冷,又是多么的畸形。
季无羡和五皇子看向苏梁浅,面露几分同情,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苏梁浅没有表情,就算心中一片冰寒,她也生不出多余的表情来。
京城内,像苏家或者说如苏克明这样的,绝不仅仅只是唯一。
当今皇帝,他坐上龙椅的手段就不光彩,而夜傅铭,为了设计害她,对新崛起的沈家,斩草除根,利用残杀的不就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吗?
和他相比,苏克明这样让她发寒的冷血,便是小巫见大巫,算不得什么了。
她看着坐在一侧的苏老夫人,苏老夫人并没有叫,异常的平静。
就算只凭听力,也能够判断出发生了什么事,苏老夫人的平静,渗着就算大半辈子经历世事,依旧克制不住的悲凉,看着比得知自己眼睛瞎了不能说话后,还要苍老数岁。
“阿弥陀佛。”
见证了这一场劫难的远慧微闭着眼,双手合十。
“季无羡。”
苏梁浅平静的叫了声,季无羡走上前去,苏梁浅小声道:“给她止血吧,别把晋獒赔进去了。”
苏梁浅说着,从怀里取出一颗丹药,“一起给她吃了。”
对一个就算是死,也想着对付她,不让她好过的,苏梁浅没有丁点的同情。
但为了苏如锦,赔上小风风,这可不划算。
苏梁浅吩咐完,看向瞪大着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看向她的晋獒,神色反而温柔了许多。
他的小风风这么聪明这么乖,可不能被认为是凶物。
季无羡单看苏如锦那样都觉得恶心,他可做不到给她包扎,将苏梁浅给的药,还有自己随身备着的丹药,一起给了远慧。
远慧也不愿意啊,但天命的要求,不得不从。
而且,作为一个慈悲为怀的大师,这也是他该做的事情。
远慧将丹药给了二姨娘,让她送到苏如锦的嘴巴给她服下,刚好之前降香自尽请来的大夫到了,二姨娘拽着,说什么,非得让他先帮着苏如锦处理伤口。
“这样的人,死了就死了,你还浪费药救她干嘛,活下来了也是糟蹋粮食!你放心,若是父皇问起,我会解释的,季无羡,你这狗真不错,卖给我吧!”
五皇子的口气如常,就好像,他口中的人,不是人,而是只蚂蚁,踩死了便踩死了,他转而看向季无羡,重谈买狗一事。
苏如锦的命,轻贱的,远不如条狗。
夜傅铭微微叹息,“毕竟是一条人命!”
苏梁浅看着夜傅铭那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