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嬷嬷一早出门采购去了,回来已经临近中午。
她看着苏梁浅,面上满是不赞同。
“男女有别,你这样会为人诟病,被说闲话的。”
“又不是只有小姐和季公子两个人,这么多人都在呢,两人光明正大的见个面,有什么好说闲话的,要偷偷摸摸的见面,才会让人觉得有鬼呢。而且季夫人又喜欢小姐,比起太子来说,我觉得季公子比太子好多了。”更不要说比季无羡好上千万倍的公子了。
“你懂什么。”
过去这么多年,桂嬷嬷一直都觉得苏梁浅是要做太子妃的,现在这样的结果,她是乐见其成,别的再好,也撼动不了她的这种观念。
秋灵嘻嘻的笑着,并不和桂嬷嬷争。
“季公子是公爷之子,他亲自登门找我,难道要将他拒之门外,得罪了不成?”
桂嬷嬷见苏梁浅,似有了几分不快,忙道:“老奴不是那个意思。”
“我明白嬷嬷的一片苦心,我会拿捏好分寸的。”
桂嬷嬷点了点头,将秋灵影桐叮嘱了一番,若是苏梁浅和除太子外的男子见面,无论如何都要守在身边。
影桐不答话,秋灵嘴上说好,心下却不以为然。
就太子那个色胚,小姐和他见面,才更应该严防死守。
苏梁浅这几日晚上,为了缝制荷包,都没怎么睡好。
季无羡走后,她便在床上小憩,明明困意缱绻,但想到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辗转反侧,许久才睡过去。
她迷迷糊糊,还在睡梦中,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呼吸粗重,苏梁浅挣脱尚且深浓的困意,猛地睁开了眼睛,就见秋灵站在床尾,身后站着连嬷嬷,一副仿佛天塌般的惊惶样。
“小姐,老夫人出事了。”
苏梁浅从床上翻身起来,秋灵配合着替她更衣。
“我自己来,你给嬷嬷倒碗热茶。”
秋灵转身去给连嬷嬷倒茶。
“出什么事了?”
苏梁浅面露担心,整个人却极其镇定冷静,连嬷嬷慌乱无主的心,不由就安定了下来。
这时候,秋灵倒了水过来,苏梁浅看着还在喘气的连嬷嬷道:“嬷嬷先喝口热茶,缓口气再说。”
连嬷嬷是一路跑过来的,喉咙发紧,见秋灵已经将水递给她了,咕噜咕噜的一口气全喝了,她深吸了口气,“老夫人的眼睛,突然就看不见了,也说不出话来。”
苏梁浅已经穿好了衣裳,走在前面,连嬷嬷速度跟上,急的眼眶都红了,在苏梁浅的身侧道:“老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段时间,老夫人一直都好好的。早上起来的时候,老夫人还说,自己觉得喉咙很舒服,没有以前那种发声困难的感觉,中午还睡了,醒过来,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苏梁浅出了琉浅苑的院门,刚好降香从外面回来,她看到苏梁浅,怔了下,上前请安,苏梁浅只看了她一眼,如阵风般,从她的身边经过。
“父亲知道吗?”
“都已经有人去通知了。”
苏梁浅到福寿园时,苏克明萧燕都到了,还有苏倾楣苏如锦和刚应付完降香的苏泽恺。
苏老夫人在床上坐着,浑浊的眼睛是睁开着的,但没有焦距,她张着嘴,也只能发出啊啊呀呀的声音,但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那张苍老却慈爱异常的脸上,此刻满是惊恐慌乱,还有暴躁不安,发白的头发乱糟糟的,眼泪不受控制的往外掉。
苏梁浅看着她可怜的样子,心狠狠一抽,就像被人扼住。
她忽然有些后悔。
“母亲,您别担心,大夫很快就来。”
苏克明捉住苏老夫人胡乱挥舞着的手,眼中的担心心疼不假,也有几分急色,轻声安慰着。
“是啊,老爷说的对,等大夫看过,开了药就好了。母亲你前几年不就突然有段时间看不见吗?后来也好了。”
萧燕这话听着像安慰,但那口气,还有站姿,仿佛就是在说风凉话。
站在苏倾楣身边的苏如锦接话道:“这人老了,就会有这个那个这样那样的毛病。”
苏如锦这就是彻头彻尾的风凉话了。
苏梁浅皱着眉头,苏老夫人叫的更大声了,情绪激动,苏克明扭头,冲着苏如锦斥吼道:“给我闭嘴!”
苏如锦撇了撇嘴,说是不敢继续说了,面上却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完全没有孙女对祖母的关心。
苏如锦的改变,令人发指的心寒。
苏克明转身训斥苏如锦,看到了在门口站着的苏梁浅,眉峰拧着,脸色一时越发铁青难看,嫌弃的很,“你来做什么?”
苏梁浅上前,几步走到床边,冷着脸道:“自然是来看祖母的。”
苏如锦冷冷讥诮,“你是怕吧,要祖母出了什么事,府里就没人给你撑腰了。”
苏梁浅看向苏如锦,眸色更冷,“在苏府,我是家里的嫡长女,在外,我是皇上钦封的县主,又有太子妃的身份,想要收拾家中的庶妹,轻而易举的事,不需要任何人撑腰。”
苏如锦咬着唇,愤愤的盯着苏梁浅,那眼神恶狠狠的,像是条蛰伏的毒蛇。
随苏梁浅前来的秋灵,走到苏如锦面前,扬手,就给了她两巴掌,动作干净利落,声音更是响亮,苏老夫人惊住,一下忘了叫。
屋子里,安静的都能听到她眼泪吧嗒的声响。
三姨娘一家三口前来,一手撩开门帘,刚好看到这一幕,都忘了进来。
苏涵月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