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中握剑,一身杀伐,那眼眸更冷,仿佛是无底的深渊,这满是帐篷的简陋之地,因她站着,仿佛成了战场将士的宿营。
那些吵吵嚷嚷的百姓,有一瞬间的默然。
良久没人说话,领头的人着急了。
他看着苏梁浅那样子,心里也不无害怕,他的内心是恐惧的,咽了咽口水,别开目光大声道:“前两天是前两天,就因为这几天没休息好,淋了雨,我母亲都病了,这还有三天呢,想要我们继续留下来可以,你必须得在给我们每人一两银子,不不不,二两,等结束后,我们好给家人看病,不然的话,我们这就回去!”
这话,简直没脸没皮到了极致。
其他也有百姓是想这样说的,毕竟闹一闹,可能一下就会多出几两银子来,只是面对这样的苏梁浅,他们实难开那个口。
“是啊,我的两个孩子还有婆娘都受了寒不舒服了,这要是在家,肯定不会有事,这笔银钱,自然应该由你们负责!”
接下来,众人一个个七嘴八舌的,都是要求拿银子的。
苏梁浅就在这群人中间站着,面色越来越冷,仿佛裹了层寒霜,她没有说话,那冰冷的眉眼却是不耐,季无羡却忍不住,冲到了前面,手指着那些人,“该给你们的银子,只多不少,全部给你们了,你们怎么还说的出这样的话来?良心呢?你们的良心呢?被狗吃了吗?”
季无羡的话,一字一句,火药味十足。
苏梁浅都动了气,他不暴走才怪。
他们步步退让,完全是一片好心,这些人却完全不识好歹,这也就算了,他们出这笔银子,本来也不是指望他们投桃报李,但这样恩将仇报,还是得寸进尺的恩将仇报,逼迫的对象还是他当成妹妹似的苏梁浅,季无羡忍无可忍。
“要银子是吧?我告诉你们,没有!朝廷赈灾的银子都是有数的,现在地动尚未发生,补偿给你们的银子,那是我和苏大人自己掏的腰包贴补的,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万一有地动,能保住你们的命,你们就是这样回报我们的!”
季无羡显然是气急,用的都是吼的,他声音大,情绪也激动,额头的青筋都爆出来了,脸色阴沉铁青,看起来还是挺恐怖的。
而且,来这里的这些人,虽然个个都很想要这样一笔‘不义之财’,不过大多数人还是有良知的,被这样一吼后,都静默了下来。
“你不是季家的小公爷吗?季家富可敌国,多的是银子,不要说每人二两,就是每人一百两,你们也拿的出!”
是女声,略有些尖锐,单听声,就能判断出是个刻薄又贪婪的,混在人群里面,光线昏暗,只能分辨出大概的方位,但是并不能看到是谁。
季无羡并非没有理智分不清事情轻重缓急的人,听了这话,却是直接就炸了。
他探着脖子,循着那人说话的方向,眼睛就和雷达似的,扫射目标人物,手指着道:“谁?刚刚那话是谁说的?给我站出来!”
没人站出来,现场反而变的安静起来。
“有胆说没胆承认是不是?我家是有银子,但谁的银子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那是季家的祖祖辈辈积攒下来的,朝廷有需要,百姓真正有那个需求,我们会给,这些年我们没少给,我们这次给的还少吗?但凭什么给你们?就因为你们贪心想得银子?合着谁穷谁弱谁有理,谁就能讹是不是?”
季无羡这是半点情面也没给这些百姓留了。
“百姓就不是人了?小公爷话怎么说的这般难听?”
刚开始闹事的几个人,就好像捉住了苏梁浅一方的把柄似的,再次和季无羡杠上了。
“你们将事做的这么难听,还不让人说实话了?我费尽心思的想救你们的命,你们却想着怎么将我家的银子分了占为己有,你们怎么不上天呢?告诉你们,银子没有,有我也不会再给,你们要回去是吧,那就回的,现在就收拾东西,不过到时候要发生地动,一家老小没了性命,到阎王殿那里别告状,那都是你们咎由自取,咳咳!”
季无羡又大声又激动,话说完,咳嗽了起来,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铁青的脸都憋的通红,他喘着粗气,又深吸了几口气,想说的话说了,该爆发的也爆发了,他心情舒坦畅快了许多,浑身轻松。
当然,也更加清醒理智,他回头看着肃然的苏梁浅,想到自己刚说的话,忍不住生出几分后悔。
“这里不是你做主,你说的不算!”
众人见季无羡态度如此坚决,关于银子一事,显然不会松口,将希望和目光都投注在了苏梁浅的身上,毕竟,前两日,每个成人再发一两银子,就是苏梁浅的决定。
许是因为苏梁浅是女子,年纪尚小,长得又乖,她待人也很亲和,看起来就是副好说话的样子,所以纵然她先前还杀了人,但大家毕竟没亲眼看到,所以心里还是会觉得她好拿捏欺负。
这样不知人间疾苦的娇娇小姐,对银子根本就没什么认知,她之前能主动允诺每人给一两,现在他们要,当然就可以给二两,苏梁浅作为最重要的负责人,她张口允诺了,其他人就得给,众人抱着的,就是这样的想法。
苏梁浅从来都不是个傻的,又岂会不知道这些人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也因此,她本就冰寒的心,更冷了几分。
“出银子的话,说的话都不算数,那谁说的话作数?”
苏梁浅声音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