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如笙双手捧着这张发脆而且被火苗烤的有些发黑的纸张,她整个人坐在藤椅上,目不转睛地看着这纸上的内容——
“首先,假如你已经忘记了你自己是谁,请让我重复一遍:你叫莫明笙,这一点毋庸置疑,而且,你是个孤儿。我写下这篇话的时候,正好是我20岁的生日,这也是你的生日,每年的5月24号,你记住这个日子。”
“言归正传,我发现自己的一些记忆非常混乱,相信看到这篇东西的你也知道自己曾经患过人格分裂,甚至于现在的你还在患着人格分裂,这些都不重要。我只是想要提醒你注意一件事情,你一定要认真对待。”
“这件事情我也是经过很长时间才想到的,因为我发现,自己的记忆很混乱,那不是无法将自己记忆编排归类的混乱,是我发现,我自己的记忆,有时候会自相矛盾。比如说,我记得我昨天早上去了公园,但是我又想起来了我昨天早上去过咖啡厅。而且两段记忆都告诉我,除了记忆当中的地点之外,我没有去过其他地方。”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自己的记忆,产生了冲突,我不知道自己应该相信哪一种。因为,我没有任何记忆证据来支持那一段记忆。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没有办法相信我的记忆,因为它们不一定是真的。”
“重点是,我不知道哪个是真的。”
“我希望看到这张纸的会是更好的那个我,不知道现在看到这段字的你是不是我希望的那个自己,我只能这样去期望。”
“话说回来,写下这段话的我已经出院,但是错乱重叠而又互相矛盾的记忆令我整个人几乎崩溃,我开始怀疑自己可能还没有痊愈,而也就在这时,我发现,原来自己一直没有脱离医院的视线。他们一直在监视我。”
“我很害怕,而且也明白,自己可能真的还没好。”
“在那之后又过了一段时间,我的记忆越来越混乱,有时候我明明躺在床上,刚刚睡醒的我但是却想起来我刚才出去逛街了。我只能通过大量的文字记录来让我自己知道自己的行踪记录。”
“所以我要写下这篇话,因为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清醒多久,医院我已经不能相信了,他们说的我已经痊愈是假的,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会回到那个地方,但是我觉得,离那时候已经不远了。”
“希望看到这张纸的你能够了解我的感受,我相信你可以的,因为你我本来就是一个人。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能够真正意义上的和我切身处地的话,那一定是你。”
“假如看到这张纸的不是你,而是你们,那也无所谓,因为写下这篇话的我已经越来越严重了,我不知道未来的自己是不是会神智错乱,我只是想要在我最后清醒的时间提醒你,或者你们——不要相信他们,不要相信医生,他们一直在监视你们,而且,他们所说的对你,或者你们的治疗,应该另有目的。”
“很可惜,我没有时间去了解清楚了,我对自己的未来一无所知。或者现在是‘我’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段时间也说不定。”
“如果有办法,一定要逃,逃得远远的,离开那医院,离开医生,一定要记得,他们在监视你,所以,请记住,检查一下自己的身体。”
莫如笙心中发凉,这张纸写下的前半部分全部和自己的心理感受一模一样,令她稍微有些庆幸的是,幸好她还将追踪器取出来了。
这张不怎么大的纸,字迹密密麻麻地铺满了正反两面,莫如笙刚刚只看完了一面,此时她将纸张翻到背后,后面的墨水已经有些化了,而且原本写在纸上的那句黑色字体的话令她看起来有些困难,莫如笙稍微凑近了一点。
“我的处境我已经简单介绍完了,如果我只是想要简单的提醒你要小心的话,那么纸上原本的那句话已经说明一切了,所以,接下来的话,请你好好看下去。”
“我写下这篇话的时候,距离我出院已经半年,在我发现自己记忆错乱的时候,刚好是三个月前,而我恰好在之前的半个月,发现他们在监视我,因为我发现家里有摄像头。所以我装作装修,请人来将整个屋子全部整修了一遍。我找出来了37个摄像头,其中有15个在我的卧室。”
“这件事情之后,我的生活依旧非常平淡,当然,刚才我已经说过了,在摄像头被发现并且拆除后的半个月,我记忆出现了问题。”
“我另外找了一所医院,我接受了催眠治疗,当然,接下来的事情你应该想到了——在回家之后,我发现自己的大腿位置出现了一道小伤疤,那伤疤不痛,而且我看着那伤疤,竟然隐约还能想起来我应该是在什么时候摔倒了弄上去的。这个记忆出现得莫名其妙,虽然似乎解答了这道伤疤的来历,但是我依旧不放心,我悄悄地出了一次远门,我去了另外的城市,后面的事情或许你也正在经历,因为我从大腿位置取出了一个黑色的东西,当地的警察告诉我,那是嵌入式简易追踪器。”
“但是,我没有办法提供任何证据证明这个追踪器是谁放进去的。”
“到现在为止,我已经非常确定了,他们确实还在监视我,出于什么原因我不知道。不过随后我发现了更为严重的问题。”
“我的记忆告诉我,我是摔倒了才有这道伤疤,但是摔倒的我,有可能会自己放进去一个追踪器吗?”
“从那时候我就明白了,我的记忆不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