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淼随手将账簿摊开,假意颇为头疼道:“谭老爷不是为难小辈么?他们接的是散客,买一回不见得还有下回。我赵家虽不是家大业大,但在洛阳城也是讲信誉的。采办须得人力,车马行船,打点官役,哪一趟都是自己吃了亏的咽下去,不过挣了一点小利和名声罢了。”
老滑头想忽悠,赵清淼心里清楚,嘴上却说:
“若实在觉得亏,我库房里还存着一批紫檀木匣,便宜卖给你。你一套文房四宝搁里头,保准送礼佳品。”
“啊哈哈,侄女你真会说话。行了,就这么办!端砚、松烟墨和木匣,先来三十。明日送铺里去,我就不差人来取了。”
临走,他还要在这小事上赚回一点。
赵清淼恶心了一肚子,面上还要装出虚伪一笑:“谭老爷好走,改日再来。”
目送走人,她又翻起一本账薄,吃口点心顺了顺气。
——这赵清淼真是经商有道,还内秀于心,藏拙于外。沈霄这样想着。他站的离窗台近,隐约听得到走出铺子的谭老爷与下人说着话。
“老爷,为什么咱们不自己去采办?白白便宜他们?”
“因为,你得识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