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经历过生死的人,才会轻易的谈及死亡,它在许多文学体裁中是一种表达方式,渐渐的,人们不把死亡当作死亡,而是一种表达方式。
但要李维来说的话,他再也不想死了,这个世上任何事物都需要代价,而不死之身的能力也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码。
最恐怖的是,不死之身不需要代价,而这就是代价,非要说的话,其本身就是一种代价。
当人无法体会悲伤的含义,自然也无法理解狂喜的欢悦。
当人无法感受死亡的恐惧,自然也不会对活着产生实感。
当被呼啸的列车拖动,洒下两公里鲜血之路的时候。
李维觉得……自己已经不知道怎样才算活着了,相比于生老病死的其他人,自己似乎成了世界的背景板一样,不是活着的东西,而是风景山水一样的存在,路边一棵不起眼的树木。
他自己是这样感受到的。
而舒怀亚只觉得……再也没有比这更具备活力的生命。
百刀斩下。
只一刹寒芒,白炽灯照耀下的锋刃,却反射出ktv球形灯一样的光效,如同水面褶皱反射出的光效在船舱内乱晃。
是的,这曲折歪斜的恍惚光影,是他在顷刻间斩了一百刀,刀身因摩擦空气都变得炽热滚烫,挥发着烟雾。
而李维……
已成碎片。
他的血液像很浅的池子,没过了崔西与舒怀亚的鞋底,舒怀亚看着地下的血泥,要是李维再活过来,自己可要动真格的了。
崔西大概明白了在抽血扑克的赌桌上,李维为什么会那样失了智般的疯狂下注,因为他的筹码,是无限的。
似曾相识。
还未反应过来,地上的尸体碎片掉帧的消失不见,完完整整的李维在死掉的地点出现。
“蟑螂……”
李维就像蟑螂一般,实力极弱,却有着顽强到过分的生命力。
舒怀亚湛蓝的眼眸不复往昔的如沐春风,那瞳孔中散射出的杀意,令崔西遍体生寒,仅仅只是这份目光,就感受到了即死的威胁,她知道,舒怀亚要认真起来了。
“其人之道,千叶无念流百斩一刀术。”
或许这对舒怀亚来说不算大招,但李维认为其威力再怎么也够舒怀亚自己喝一壶。
就连李维自己都发觉殉难者之地里的这些技能变态到过分,因为其人之道这个技能不仅能杀死自己的方式完全回敬,就连对方杀死自己所使用的道具,也能够在技能完成之前复制一把一模一样的道具。
而且是真货,虽然从逻辑上来说并不是真货,但从其物理角度来说,货真价实。
武士刀夜胧也是掉帧般出现在李维手中。
“怎么可能!?”
舒怀亚下意识的望着自己手上的武器,自己在和一种根本不知道其概念的诡异敌人作战。
看着李维的起手架势,两腿下沉,夜胧架在腰间,准备斩出全力的一击。
舒怀亚大脑当机,只是……这一切根本没有丝毫逻辑。
只一瞬寒光。
白炽灯照耀下的剑身,如同水面褶皱的反射,恍惚梦幻的光影浮掠过船舱,百刀斩下。
舒怀亚曾与帝国剑圣绝剑勋爵希尔德切磋过,虽然完败,但也不曾感受到这般压迫力。
东方国度并不是特指某个国家,而是泛指与泰亚大陆南部文化风俗差异极大的东部众国。
而自己的千叶无念流,是在东部一岛屿的道场上习得,通过与那名道场的主人切磋,也是在好几天才勉强摸到要领。
而这个男人……他一见便掌握其精髓,是恐怖到无以复加的学习天赋,或是其他什么,但不管怎样,舒怀亚已经把他当作了真正的对手,而不是冒险家工会里坐着的那些五毒俱全玩物丧志的低级打手。
“召唤术要塞大盾。”
在李维刚刚来泰亚大陆的时候,发现这里的术士搓技能根本不需要吟唱咒语,而是与幽界达成联系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意识精神概念冥想之类的玩意儿,通过波动幽界在现世中投影出魔法,有的术式需要触媒,有的则不需要,李维八年来都没搞懂是什么基巴原理,因为他不是术士。
李维已经习惯了,这里每个术士都是瞬发专家。
一架厚如坦克表皮的嶙峋黑色怪盾挡在舒怀亚的身前,百次的斩击毫无余力的尽数挥砍在上。
霎时间火星四溅,怪盾表面被砍出道道划痕,但仍未破损,空气被撕裂的紊乱气流吹得三人的头发在风中乱舞。
“失败了么……”
李维不知道舒怀亚还剩下多少的体力,斯洛克认证机构委员会成员,大师级别的战斗力,或许对他来说连热身都不够。
舒怀亚的目的并不是杀死李维,他只是想知道李维为何想破坏这次谈和的理由,本来打算用武力让李维开口,但如今看来是一场消耗战,边打边问也无妨。
“躲远点吧,尤里乌斯的女儿,我会让你见他一面,不管你要对他做什么,反正你不可能做到。现在是我和恶魔人的一对一时间。”
作为一个陪练来说,李维再完美不过,舒怀亚嘴角噙着一抹阴狠,达到他这个级别已经能在泰亚大陆上横着走,很少吃瘪,李维久违的让他提起些许兴趣。
崔西手中的金辉大弓光芒有些黯淡起来,因情绪受到波及,与幽界的联系开始不稳定,此时不知道该支持哪一方才好,舒怀亚显然更有胜算,但李维……也怪异到过分。
“而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