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有什么人上门,黄明远都永远将心态放的很平稳。现在自己看着很起势,但在长安还数不上数,真正的大人物并不一定瞧得起自己,自己还没有任性的资本。
第二日一早,雄阔海也带着黄明远最为关注的信息回到了府中,同行的还有陆贞。
其实陆贞在受伤的第二日就已经醒过来了。虽然她伤的很重,但黄明远又是止血散、人参,又是输血的,总算是老天保佑,没让陆贞因为缺血而休克死亡。不过也伤了一番元气,这才拖了两日,休养了一番,想办法进得城内。
雄阔海直接将马车拉到黄明远的卧房处,黄明远让人推着四轮车,亲自来迎接陆贞。
陆贞也是大伤未愈,还卧在榻上无法起床,雄阔海是让人直接用担架将她抬到马车上的。
陆贞被抬出马车,就看到坐在四轮车上的黄明远,什么话都还没有说,眼中的泪已经留了一脸。虽然二人才分离短短数日,但这几日所经历的事情已经不敢想象,这其中的牵肠挂肚与担惊受怕,早已不是言语可以完全表达的。
陆贞当时听得雄阔海说皇宫的事情,差点昏过去,这两日见不到黄明远,早就心急如焚了。看到黄明远,她尽量让自己头和脖子抬起来,伸出手去触碰到黄明远,发抖的样子吓得丹娘赶紧去扶住陆贞。
黄明远哪还不明白陆贞的意思,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说道:“贞娘,你放心,我什么事都没有。你信不信,过不了几天,又是一个生龙活虎的好汉。”
看黄明远耍宝的样子,陆贞破涕为笑。
“骗人,你都伤成这样子了,还说没事,那要怎样才算受伤。你怎么这么笨,我只是才两天不在你身边,你就把自己弄成这样,没有我你该怎么办。”说着说着,陆贞有些哽咽,说不下去了,只是一个劲地说“若是你有事,我该怎么办?”
“贞娘,不会没有你,也不会没有我。”
黄明远又是安慰,又是保证,才终于让陆贞止住哭声。女人,果然都是水做的。
黄明远让丹娘等人将陆贞抬到他自己的卧室里,自己则故意慢了两步,靠到雄阔海的身边,打听陆贞的情况。
雄阔海自是不会瞒着自己,因此如竹筒倒豆子一样将陆贞所有的伤情都说个清楚。陆贞虽然外伤看起来没什么大碍,但其实内里却是严重地很。
陆贞本来就虚了身子,虽然跟着黄明远生活环境改善了不少,但这几个月又跟着黄明远从南到北,从北到南,在灵州与冠军侯山之间折了几个来回,一路鞍马劳顿的,身子骨差得很。
而且于让的那一刺正好离着心脏不远,虽然没有要得陆贞的性命,但也伤了陆贞的元气,连带着伤了经络。这种伤害就是在后世也无法治疗,只能养着,更何况是现在。
当雄阔海说出大夫说陆贞此次的伤可能有碍寿数,子嗣也会艰难不少,黄明远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希望找到孙思邈之后也让他给陆贞调理调理身子,陆贞这辈子过得太苦了,不应该遭受这么多的痛苦。
黄明远很快调节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更高兴一些。陆贞为人很敏感,不能让这些事情过多的去干扰她的心神。
进得屋里,丹娘和雄阔海都出去,只留黄明远和陆贞二人,陆贞才安下心来打量黄明远的卧室。房子不小,只是屋子里摆设不多,更没有什么守夜婢女的床榻之类的。进来这么久了,也没有看到几个婢女,陆贞放下心来。
陆贞不是那种小女人,二人在一起都不是卿卿我我的人。可能是一开始的时候黄明远把陆贞的定位更像是一个能够佐助他的女助手,所以直到现在他和陆贞在一起的时候更多的是谈论关于工作的事情。
两人的相处模式倒也别致。
两人待了没三分钟,陆贞便问道:“郎君,凌敬真的走了?”
黄明远点点头,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再是朋友,也未必能成为同志啊。若是再相处下去,很可能便会是两败俱伤,不如早早地放手,也算友谊仍在。”
“可凌敬不是常人,他的能力到哪都是一柄利刃,而且他知道我大同这么多的秘密,郎君不担心凌敬泄密。”
“贞娘放心,君直不是这种人,他的人品我信得过。”
黄明远信得过凌敬,但陆贞可信不过。她已经打定主意,等会便让丹娘派人去监视凌敬,无论如何不能放跑这条大鱼。
想到这,陆贞忽然很想问黄明远为什么赶凌敬走,道不同,那是什么道,在大同的时候可看不出来二人的道不同。
仿佛是知道陆贞的想法,黄明远也不愿自己这个谍报头子再去探个究竟,索性就全部都说了出来。
“贞娘,此次太子之变跟凌敬有关,他胆子太大了,已经超乎了我的想象。再留下他,他和陈远可能会把天给捅破。”
陆贞一愣,这怎么可能。她所认识的凌敬永远是不怎么说话,看起来无悲无喜,不喜欢在人前显露。而今天黄明远突然说这场震惊天下的大地震与凌敬有关,不能不让她吃惊。
忽然陆贞好像想到了什么,有些脸色难看地问道:“郎君,那你在宫中受伤也和凌敬有关?”
“算不上吧,但他这次大动作之前确实瞒了我,否则我在宫中也不会这么的被动。”
陆贞立刻冷着一张小脸,两眼嫉恨地说道:“这个凌敬,如此狼心狗肺,我跟他没完。”被陆贞挂念上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