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车石浅就给了徐幼芽一个小木鱼,多半个手掌大,原木的,没上漆,木头表面已经被把玩出了一层“包浆”,阳光下色泽温润,手感光滑。
据石浅说这个木鱼是他师傅用了十几年的法器,比嘉嘉那个不靠谱的狼牙靠谱多了,遇到邪魅,只需要轻轻一敲,保证她腰不酸腿不疼。
徐幼芽唯恐太贵重不敢收。
石浅笑道:“贵重什么?你上淘宝看看,几十块钱一大个儿,这是当年我师傅在地摊上买的,连个花纹都没有,十几块钱吧。不过这个东西在佛堂道观里浸濡越久越好,驱邪。我昨儿给他买了个楠木的,上面还雕了一个大葫芦,你不知道,老头子那叫一个乐,转手就把这旧的扔给我了。”
徐幼芽:“啊?啊……”
石浅:“这东西对需要的人来说是无价宝,对我们来说……也就一般般吧,我身上带的可是祖师爷留下的!你跟你说……”
石浅的牛还没吹完,他的手机响了,是杜明打来的。
杜明说她女儿连着好几天做噩梦都梦到爷爷,梦里爷爷的样子还真的跟杜明看到的鬼魂一样,最重要的是,她也在家里摔了一跤,受伤的部位也是髋关节,不过因为年轻只是扭伤。
石浅憨厚地一笑:“这事儿啊……不好办,我的罗盘坏了,没钱修,修好之前看不了事啊!”
杜明不知道又嘟囔了些什么,总之最后答应给石浅十万块钱。
石浅美滋滋地哼着小曲。
徐幼芽都不知道该怎么看待他了。
他们和苏亿城在李先生小区门口汇合,苏亿城一上车就从背包里把枪掏了出来别在裤腰带上。
石浅说不用太紧张,这次只不过是过去踩点,那婴灵是被它母亲用诅咒送给它父亲的,要是破不了诅咒,那子弹会通过婴灵伤及它父母二人,所以当务之急是要解咒,所以如果不是婴灵强袭,就不要轻举妄动。
这次李先生亲自来开门,见了石浅无比热情。
李太太也在家,李太太显然没有李先生那么沉稳,一看到石浅就拉着他往楼上走。
李家这对夫妻的脸色都很差,白里透着黑,就算徐幼芽不懂中医也知道这脸色一定是有病。
一走进李家的门,徐幼芽由里往外打了一个冷战,这还不到国庆节呢,屋子里怎么能这么冷?
徐幼芽扫视了一圈李家的别墅,屋子里鬼气四溢,地上、墙上、天花板上到处都有星星点点石油一样粘稠的鬼气在蠕动,半空中飘荡着淡淡的黑色雾气,甚至顺着门缝往屋外流。
奇怪的是,徐幼芽清晰地看到石浅在进门的那一刻,他的体内立刻流出了泛光的气息,像是茧子一样把他严严实实的包裹起来,鬼气扑到石浅身上的时候只能在“茧子”外打个旋,根本接触不到石浅的皮肤。
徐幼芽回头看了一眼苏亿城,鬼气一碰到他的皮肤立刻像是被电击了的虫子一样退缩,他身体四周有薄薄的鬼气“真空”层。
看来只有她直接用皮肉和鬼气生扛。
李太太和石浅走在前面,李先生带着徐幼芽和苏亿城落后了几步远,徐幼芽有点着急。
李先生殷勤地扶住徐幼芽的胳膊:“徐姑娘不要着急,台阶这么陡,万一摔了多不好。”
徐幼芽收回胳膊,不声不响地从李先生身边跑过去追石浅。
李先生喊了一声:“慢点,当心!”
苏亿城冷冷道:“叔,还是当心你自己吧,命要紧。”
李先生:“……”
石浅和李太太一上楼,李先生的父母纷纷从屋里探出头来看,每人手里抓着一本《圣经》。
石浅跟着李太太一路走到有婴灵的那个房间的对门,这里住着李太太和李先生的儿子,叫李浩然,今年十六岁。
李浩然的房门锁着,李太太用钥匙打开以后,石浅首先看到了房间里全都拉得紧紧得窗帘和满地的狼藉。
李浩然慢慢从床底下爬出来,脸上所谓的笑容更像是被人扯开了嘴。
他扭动着僵硬的脖子竟然像是猫头鹰似的,几乎把头转了180°。
李太太正要开口说话,李浩然突然像是蚂蚱一样蹦起来扑向李太太。
李太太大声惊叫。
石浅身形一闪,冲着李浩然洒出一把粉末。
李浩然噗通一声坠地,捂着脸痛苦地打滚嚎叫。
李太太心疼得要去扶儿子,被石浅连拉带拽弄到门外,咣一声关上了门,任由李浩然在里面嚎叫。
李太太崩溃了,冲着石浅动起手来,好在她的拳头被苏亿城拉住了。
苏亿城把李太太扔进李先生的怀里,说:“是你们请我们过来的,那这里怎么处置我们说了算。”
李太太哭号道:“你看看我儿子都成了什么样子,你们居然不管他!你们还是人吗?”
苏亿城反问:“他成这样还不是你们当父母的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那东西是我们叫来的吗?”
李太太一听,哭得更凶了,对李先生一通拳打脚踢,嘴里骂骂咧咧都不是什么好话。
石浅拉住李太太,问李先生:“你确实什么都不知道吗?你儿子已经中邪了,这邪祟要是不尽快驱出去,你和你太太都逃不过。”
李先生的目光略有闪躲,看着儿子的门板说:“那你就驱啊,我请你们过来就是驱鬼的。”
苏亿城在一旁冷笑:“你该不会连基本常识都不懂吧?”
李先生一回头,正要呵斥苏亿城,却在他看到苏亿城表情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