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雨疏风骤,晨间,露水还高高的挂在树梢,待得朝阳缓缓升起,微微红晕轻轻的照射,竟是调皮的消失在林间。
斜斜的光透来,乐正忍不住伸出手遮住刺眼的光芒,又是新的一天了。
这次是真正的五人行了,谢秦川和无怨两换着驾马车,乐正与梅三娘一左一右的坐于刘鹤引一侧,保护着他。回想起昨夜的一切,梅三娘还是难以置信,自己有生之年还可以再遇到祁家人,虽然祁老将军不在了,但是这唯一的血脉,自己势必要护住的。
忍不住悄悄的朝着乐正看去,偷瞄一眼就好。但没想到却被她抓了个正着。尴尬的收回视线,“我,我不是,那啥。没啥,没什么。”梅三娘语无伦次,不知道该说什么,又该做什么。
“梅姑娘不必紧张。”刘鹤引开口,好笑的看着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女子像个犯了错的小孩一样,不知道手该放在哪里。
“不必这样。”梅三娘低着头。
“嗯?”刘鹤引偏过头,不解的看着她。
“叫我三娘就好。”
“三娘。”刘鹤引从善如流叫道。
梅三娘猛地抬起头,期待的盯着没有说话的乐正。
“。。。。。。”
得不到回应,梅三娘失落的垂下眸,也是,自己这样的人怎能让她这样称呼自己。
“是奴家逾矩了。”扯着自己的衣袖,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一般,陷入自己的世界。
“不是。你没有。”
乐正吐出心中的浊气,“三娘。”
梅三娘眼里的泪终是落下,模糊了双眼。先是双肩耸动,接着是忍无可忍的放声大哭。刘鹤引站起身,走到乐正身侧坐下。
轻轻的抱住梅三娘,乐正摸了摸她的发。抓住乐正衣襟,梅三娘哭得像个孩子,“我在,不哭了。”
帘子之外的无怨听到哭声,握了握拳,终是忍不住笑了。终于,终于啊。。。。。。
韵令城,李府。
自从那日就诊,李横云被告知情绪不宜过大起伏,着实惹得李父和李母的一番追问,好在被他模糊带过。
披着袍子,李横云躺在树下,阳光不是那么的灼人,暖暖的,像冬天的手炉。伸出手,青青的细细的血管在苍白的手上是那么的显眼,手指修长,透白如皙,好似阳光可以透过手掌到达眼前。
李横云感觉自己就像一阵风,随时要被吹走。
身后的家丁又增加了一倍,李父和李母不放心的想要时时刻刻盯着自己。累了,李横云只轻轻的放下手,身后家丁就踏前一步,“少爷,有什么吩咐。”
“没事。”
“你们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老爷吩咐了,我们不得离开您半步。”家丁俯下身回道。
“唉,罢了。去拿我的棋谱来。”
“是。”
家丁很快拿到棋谱回来,李横云接过,细细的看着。
沈府。
春台院。
归云从梦中醒来,一个很可怕的噩梦。梦里,母亲变了一个模样,带着恨意的眼死死的盯着自己,像是要生生的咬下自己的肉,牙齿在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她站在血泊中,手指被一层利齿覆盖,像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怪物,没有感情。不带一丝温度的朝着自己走来,缓缓的,缓缓的。。。。。。
抬起手,擦掉额头的冷汗,归云心里有一丝的不安。很久没有去看望母亲了,今天去看看吗?
打定主意,归云翻身下床,收拾好以后就去向沈浣溪告假。
木犀阁。
沈浣溪正坐在桌边发呆,好似自己丢失了什么东西,怅然若失。
归云过来告假,他从那个状态中醒来,让归云去找管家拿一些银子就遣退了她。归云有些担忧,“子华,你怎么了?有心事吗?”
“没有。时候不早了,归云你赶紧去看望母亲,晚了可就不好了。晚间我让素一去接你。”
“你真的没事吗?”
“嗯。”得到肯定回复的归云没有多想其他,转身离开。
回到自己这个矮小但却很温暖的家,归云推门,发现推不开。低头一看,锁上了。母亲去哪里了?
敲了敲隔壁大婶的门,大婶从门缝里递来视线,发现是隔壁家女儿,这可是有钱人啊。赶忙把人迎进屋。领着人到桌前坐下,转身去把家里的茶具拿出,泡了一壶茶。
递给归云,“小姐是来看您母亲的吗?”
“婶儿,您别叫我小姐,我愧不敢当。我母亲她怎的不在家?去哪里了,您知道吗?”放下茶,归云福了福身。
“这可折煞我了。”扶起归云,“您母亲早晨就出门了,想必是在家无聊,到处走走。”
“是吗?她最近身体好吗?有没有病发?”
“姑娘切勿挂念。您母亲近来身子好着呢。吃完饭就到处走走,脸色远比之前红润,夜间并无咳嗽声传出,想来并无病发。”
归云放心的点了点头。
坐在婶子家吃了午饭,迟迟不见母亲归来的身影,日头已落,归途将至。归云有些焦虑的徘徊,沈府来接自己的素一已经来了。归云失落的把带来的银两和一些衣物交给了婶子,“婶儿,这些东西烦请您交给我母亲。”又从身上拿出一些银两,“这些是给您的,您拿着贴补家用。我有事就先回去了,待得我母亲回来,还请您告诉她我来过,还有,还望她注意身体,我,很想她。”说完,婉拒了婶子的挽留,跟着素一回了沈府。
沈府,木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