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杆头,依思坐在临歌派了知草堂一处偏僻角落里。
此堂名为“了知”,取得乃是几百年前临歌城一位颇有才气的诗人的诗句:“了知归近犹看堠,更有愁来即入城。”这里是临歌派外门弟子修行的所在,说是草堂,但也并非真如农家简陋的草堂一般,建屋用的是上好的木材,由临歌城上好的匠人所建造,屋檐庭柱都雕刻着这一带颇为流行的流云水纹,此堂高两丈有余,极为通彻,屋内摆满了论道谈法的书籍,燃着安神静魂的灵香,中间则是摆了几十个蒲团,任临歌派弟子们使用。
依思在看一本册子,这是林惜舟昨晚交给她的,册子看起来很新,封页上也没有书名,上面的字迹很草,隐隐闻着甚至还带有一股酒香。
今日乃是临歌派七天例行一次的外门讲道时间,今日是由一位临歌派内久负盛名的新锐内门弟子**,听说这名内门弟子只差一步就可破入炼气化神之境,已经拜了掌教大人为师,可以说是算得上临歌派下一代的中坚人物,但讲道已经结束了几个时辰,堂内也只零零散散地只剩下十几个人,十几个人在这偌大的空间里四散开来,室内有些空荡荡的。
依思皱着眉头,脸上满是疑惑不解的神色,她的脚边还有另一本书,这本书用厚厚的小牛皮纸装裱着,看起来它的主人对它很是珍惜,上面写着两个秀气的字“依思”。只是它现在被胡乱丢在地派最基础的修行功法,虽然是最基础的,但也是临歌派功法的精华所在,内容也是玄妙非常。
但依思丝毫没有发现她把自己曾经视若珍宝的书籍给丢在了地上,她牢牢盯着手里的小册子,这本林惜舟写的小册子并没有写多少内容,只是讲了几个小故事,而且有很多被删减的内容,读起来很是不通顺。
依思在最后读到了这篇册子的名字,是一个她从没听过的名字《秋水》。
“然则吾大天地而小豪末,可乎?”依思小声地读了出来,她合上了册子,心里满是震撼。
把天地看作是最大的,而把毫毛之末看作是最小的,这简直是理所当然。这篇册子通篇在写大,开头写秋水时至,百川灌河的泾流之大,而后又论沧海之大,最后讲天地之大。
“井不可以语海,夏虫不可以语冰。”她合上了册子,微微自嘲道,她甚至都无法修行,却在这本册子里看到那些论述天地的句子的时候入了迷。
有句话是蝼蚁尚且贪生,那么依思一定是最贪生的那几只蝼蚁,因为他从小就比别人更接近死亡,她不仅贪生,甚至她还有些贪婪,她希望能看到那头顶的一方天地。
依思回过了神,然后准备收拾了一下后离开临歌派,回到城中酒肆内,在了知草堂寥寥无几的十几个人内,有一道目光注视到了她的行为,在看见她收拾东西要准备离开后,那道身影站起身来,有些匆忙地跑出了草堂。
依思走在路上,她还在思考着刚才的那些问题,有些出神,在临歌派山门前的小道上,她猛人被撞了一下,抬头是一个高大的年轻弟子,依思瞥了一眼,这位弟子的衣饰和她一样都是外门弟子的打扮,神情看起来有些紧张,他向着依思道了一身歉,然后快步离开了这里。
依思摇摇头,正要继续前行,却感觉有些不对。
“怎么感觉好像刚才见过……”依思喃喃自语着,她下意识地伸手摸向腰间,突然脸色一变,然后快步追向了刚才那位外门弟子消失的方向。
那位外门弟子竟然顺手偷走了她别在腰间的钱袋,依思没有想到,她会在临歌派山门里遭遇这种事情!女主求转正
依思苦笑一声:“师兄天赋、才学俱在我之上,我连修行都不能,又如何敢和师兄皓月争辉,还请……”
柴海却根本没有打算让依思讲话,他快步走向前去,轻易地打落了依思手中的匕首,右手如同掐着小鸡一般捏住了依思的喉咙,整个过程不到三息。
他已经是心动境,已经有了进入那真正的修行的资格,对付依思这种连真元都无法凝聚的人,如同探囊取物一般。
“……嘶……嘶……”依思的喉咙被大力捏住,脸色涨红,喉咙里只能发出幼兽般的可怜嘶鸣。
“依思师妹恐怕忘了,当初我是和你一起入得门,我早你五天而已。”柴海打断了依思,语气有些愤恨“我当初就看出来了,你就是一个废物,但凭什么当初他们都在看着你,明明你就是一个废物,他们为什么都在看着你,而不是看我!”到最后,他已经是吼了出来,唾沫喷到了依思的脸上。
柴海掐着依思的脖子,把小姑娘提了起来,依思脸色已经变成了酱紫,她手脚乱舞着,踢向柴海,但她又如何挣扎得过已经是心动初阶的柴海,柴海笑了一下,只是笑得有些狰狞,他狠狠地把依思拍向了后面的树干,依思的脑袋与树干相撞,一大片头发被蹭扯了下来,,无力地到在了地上,昏了过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传来的是柴海的笑声,他顺手指着旁边的一位外门弟子:“你去把她的衣服扒了,吊在树上。”
那位外门弟子听了,却有些犹豫:“师兄,这样不好吧,她毕竟也是我临歌派的弟子,万一上面追查下来……”
柴海却不屑地说:“怕什么,我听内门师兄说了,她马上就要被赶出临歌派了,一位不能修行的废物,临歌派要她做什么?”
“但她毕竟现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