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军大营几乎没练兵——

偌大的军营空荡荡的,都找不出一个人影!

晏子和田穰苴并排行走。

尽管田穰苴年纪尚幼,个头也不高,但他一脸严肃,少年老成的模样,教晏子直以为他是二十九岁,而不是九岁——

至于晏子,则眯了眯眼,暗地观察!

“喂~这里明明是俺的地盘,凭甚么让你坐在这儿?”一个粗犷的声音吼起。

晏子和田穰苴一愣,寻声望去,便见一名士兵推搡另一位士兵,似乎正在上演持强凌弱的戏码——晏子皱了皱眉头,很想走过去质问他们到底发生何事,但被田穰苴拉住!

田穰苴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晏子再看下去。

但见两个士兵争执不休,很快地引来若干名士兵——大伙们谁也没有劝架,反而起哄道:“打一场!打一场!谁打赢了,此地便归谁!”

于是,那两个士兵真就干起架来:他们满脸凶狠,头对头,脚对脚,相互地推挤——他们使出全力,要将对方推开!许是太过用力,他们脸色都涨得通红,耳根子也是,谁也不肯退让一步,一直僵持不已!

又过半晌,那名士兵赢了对方,傲气十足道:“还不快滚!”

“你……”那位战败的士兵双眼一红,口不择言说,“哼!有甚么了不起?——你们就知在营里逞能,敢不敢上战场?一上战场,你们就都怯弱了……啧啧啧!”

“你说甚么!”那名士兵把眼一瞪,怒气冲冲,又和那位士兵斗殴起来。

周围士兵们依旧不嫌事大,拍手的拍手,哄笑的哄笑,好不热闹!

晏子气愤极了:这群家伙,怎就不去从中调解?——军营里能大声喧哗么?能相互打架么?能……总之,晏子气坏了!

“莫气,莫气。”反观田穰苴,神情淡定得很。

接下来,田穰苴反客为主,反而带着晏子,偷窥营中其他地方。

一处偏僻的角色里,一群闲得没事儿做的士兵们在玩猜拳游戏,谁输了,谁罚酒一杯——酒气冲天,隔着老远都能闻到!

晏子明明记得:军中不可饮酒!

但是,仍旧没人阻止!

某个校场里,好几伙士兵们舞刀弄剑——这算是练兵罢?

晏子欣慰地想着。

很快地,晏子就收回之前想法——

士兵们是在练兵不假,但他们根本不重视团体配合,只顾自己耍着玩儿——单人作战的能力或许很强,但要说起团队……呵。

田穰苴双手环抱于胸,随同晏子逛了一处又一处地方。

到此,齐军大营让晏子瞠目结舌——

最后,晏子气得脑袋发晕,而田穰苴则面如沉水,似要火山爆发。

“晏相——”熟悉的嗓音响起,“还有大司马……吾等已经通知了所有的士兵,只等……大司马发话!”

田穰苴抬起头来,就见回话的是方才接受他挑战的那人——歪了歪脑袋,田穰苴骤然想起他还不认得眼前之人叫何名字,遂问道:“将军是谁?”

那人打个哆嗦,忙道:“末将晏非,任职军将,见过大司马!”

“晏非?”田穰苴眨了眨眼,“你和晏相是认识的?”

“咳咳——”晏非重重地咳嗽,支支吾吾,不肯回答。

晏子叹了一口气,补充道:“晏氏不才,家族只有晏非资质还算尚可,侥幸当任军将,还请大司马莫要追究了。”

转了转眼珠子,田穰苴一脸恍然:怪不得晏非如此配合,敢情是晏子提前打过招呼了么?——回过神来,田穰苴道:“咱们校场集合罢?”

瞅着田穰苴稚嫩的脸孔,晏非嘴角抽了一抽:好罢,他仍是不太适应大司马是由九岁孩子担任——大王啊大王,你老眼晕花了么?为甚么让孩子任职?齐国无人了么?……

想归想,晏非却肃然道:“是!”

于是,田穰苴和晏子来到校场,而晏非则敲起鼓来——此鼓是用于军中警报之声:只要军中有事,皆都敲响大鼓,到时无论谁在忙碌,都必须停下来,到校场集合!

半晌,整个军营的士兵们非常不给面子,稀稀疏疏地前来报道——更有甚者,到了校场,还一脸无所谓的光棍样儿,端的不怕上司打骂责罚他!

晏子脸色已是铁青一片,差点想将这些懒散的士兵重杖几十板,但他不是大司马,无法插手此事——红着眼睛,晏子盯向田穰苴,隐隐地期待田穰苴出手!

果不其然,田穰苴出手了——

田穰苴冷声道:“晏相,你带士兵将余下没来的全部带来……记住,本将只给他们这一次机会,错过这次机会,你就通知他们家人,让他们家人替他们收尸罢!”——田穰苴说得好不霸气,好不理所当然!

晏子:“……”

晏子满头黑线,却听话地找人去了。

片刻之后,校场总算聚集所有士兵了。

乍一瞧见数千士兵,晏子有些发虚,却见田穰苴并不。

“晏非何在!”田穰苴气运丹田地大吼。

“末将在此!”晏非配合地上前。

田穰苴道:“齐国军规你可知晓?”

“晓得!”

“说与本将……哦不,是说与诸位听一听!”田穰苴寒脸地下令。

晏非大吼:“十七条禁律五十四斩!其一:闻鼓不进,闻金不止,旗举不起,旗按不伏,此谓悖军,犯者斩之!其二:呼名不应,点时不到,违期不至,动改师律,此谓慢军,犯者斩之!其三:夜传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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