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好再一次的见到了周伟:
“你姐来了,他准备给你送点钱和东西,应该已经交到接待处了,估计很快就能到你手里。收到钱之后,记得给我说一下收到没有,收到了多少。”郝好一见到周伟,就把他姐姐给送钱和东西的事情交待了一下。
如果有人中间截留了周伟的东西,郝好不介意让周伟的姐姐向上面反映反映。
“你告诉我姐,我在里面好着呢,不用像其他人一样干活。”周伟晃动了一下身上的镣铐。
“这几天有没有回忆起些什么?”郝好问道,他希望周伟尽可能的提供一些有用的线索,即使警方不调查,还可以通报给检察院。更重要的是,这显得自己一直在努力。
“没有。”周伟说道,“对了,我上次给你的情况你了解了吗?”
“我把事情给警方说了,但他们说根本就没有找到你说的骑手。”
“你给警察说了?”
“是啊,找人这种事儿,还是警察最专业了,不给他们说,给谁说啊。”郝好看似很随意的说道。
他并没有拆穿周伟已经告诉过警察这回事儿。拆穿了也只是让双方难堪罢了。
“我之前给他们说过,可他们不会去查的。”周伟的话,让郝好一愣。
他没有想到,周伟会直接承认之前就已经把这条线索告诉给了警察。
“那也不一定。”郝好说这话时,有些心虚。
警察会不会查,他比周伟还清楚。也许会查,但他们会不会尽力查就不知道了。
有的时候,主动纠正自己的错误是很难的一件事情。要不然,也就不会出现那些冤假错案了。
就像郝好在听讲座时听到的一个案子,那是在一个小县城发生了一起qiáng_jiān案,只用一天就抓到了犯罪嫌疑人。但在随后对被害人体内的提取的体液和犯罪嫌疑人进行dna对比时发现抓错了人。正常情况下,应该立即放人才行。
但是,在这个时候,人已经被关了两个多月了。而办案的警官想到的不是立刻放人,而是开始质疑鉴定结论。于是又向另一家鉴定机构申请了重新鉴定。这一鉴定又是三个来月。结果等结论一出来,和前一个结论完全一样。
到了这个时候,办案的警察已经有些骑虎难下了。纠正错误是不可能的,错案是要被追责的。
于是,办案的警察以检材未妥善保管为由,仍然将案件移送检察院提起公诉。
还好,在辩护律师的努力下,检察院成功的找到了原始检材,也看到了两份鉴定结论报告。这才将被抓的犯罪嫌疑人无罪释放。可这距离嫌疑人被抓已经过去了一年的时间。
所以说,当周伟说警察不会调查时,郝好从内心深处也是有一些认同的。
警察是官,他们的任务是抓贼。在他们的眼中,任何被抓的人,都是有罪的。刑法规定的无罪推定原则,在有些警察眼中,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意义。
警察不调查,郝好就更加的不敢去调查了。如果真让郝好调查到点什么,然后案子发生了反转。等警察再找到骑车人,再来一次反转,那关在看守所的,就是他郝好了。
这次会见看来也不会有什么收获了,在交待周伟再好好想想那天的事情,是否还能想起其他的线索。之后,会见就结束了。
出了看守所,周伟的姐姐已经在等待着郝好两人了。
“我弟弟在里面怎么样?”
“他让我告诉你,他在里面很好,还不用干活。”郝好把周伟让他转告给他姐姐的话,如实的转告了一遍。
只不过,他并不没有把周伟现在是镣铐加身的事情告诉周伟的姐姐。告诉了,也只是徒增烦恼罢了。
带上周伟的姐姐,郝好再一次来到了刑警队,既然来了,他想再见一下胡警官。
可是,当他到了刑警队之后才知道,胡警官已经去了检察院——周伟的案子,于今天正式移送检察院。
郝好他们只好离开平原县,返回商都。
只所以没有直接返回,一来,郝好他们并没带审查起诉阶段的手续;二来,案子刚到检察院,他们连办案人是谁都不知道,也没有办法去;三来,这个案子属于可能判断无期徒刑以上刑罚的案子,一审是黄北市中级法院,相对应的检察院就是黄北市检察院了,他们想要见主诉检察官,也得去黄北市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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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郝好他们离开的时候平原县警局的时候,胡警官刚刚离开黄北市检察院。
周伟的案子,在程序上确实存在一些问题,但案子走到这个地步,不提起公诉显然也是不合适的。
说句诛心的话,如果现在由警方把周伟放了,那错的就是警方。
如果检察院审核后将周伟放了,错的还是警方。
但如果检察院提起了公诉,由法院审理后将周伟放了,那错的就不仅仅是警方了。
胡警官这次亲自前往市检察院,就是计划依靠自己熟人多的优势,力争说服检察院提起公诉。再说了,警方报上来的材料,均指将矛头指向了周伟,检察院就是想挑毛病,也挑不出太大的毛病。
其实,从内心来讲,他确信作案人一定是周伟,只是因为在第一次审讯时未在正规的审讯室进行,未能录像罢了。
但在他看来,这只是一点小瑕疵,根本不影响案件移送起诉。
还好,检察院在收材料时,并没有仔细的核对材料,这才避免再次被询问。自然也就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