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个火吧,难道你不冷?”直到天色完全暗了下来,漫长的时间里,没有一个人到来,筱柔开口颤抖的说了一句。
“我不会。”神色有些尴尬,一句话说的有些汗颜。
“我也不会。”赌气回了一句,虽然嘴上是那么说的,但是手已经从自己的荷包里掏出了打火石,好在她聪颖,好在她有先知之名,好在她前几天刚学会了用这个东西。
有些生气,但是想到他身份的时候又马上释然了,他一个帝王,从小锦衣玉食,哪里受过这样的苦楚,不会也是应该的。
天气潮湿,筱柔颤颤巍巍的打了几次才引着了佛前的那半截残蜡,还好破庙里还有一些干稻草,举着那在风雨中飘摇的蜡烛,筱柔缓缓的向着干草走去。
说时迟那时快,天空中突然闪过了一个炸雷,映照在那些凶神恶煞的神像身上,说不出的恐怖。
大叫一声,筱柔丢掉手中的蜡烛,像是一头受惊的小鹿般钻进了季天溯的怀里,不停的说道:“走,我们离开这里。”话还未说完,眼泪就已经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楚楚可怜。
看见筱柔这样的情况,季天溯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那样静静的抱着她,感受到她怦怦的心跳之后,用手轻轻的拍打着她的后背,安慰着她。
大口的呼吸着来自于季天溯的气息,感觉着自己慢慢的平静了下来,只是还是使劲的闭着眼睛,双手紧紧的抓着季天溯的衣裳不敢松手,小声的冲着头顶上的人道谢。
“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原来也有一怕啊。”感觉到怀里的人平稳了下来,季天溯也有心情和她开起了玩笑。
“我是人,不是神。”虽有些恼怒,但是也不敢得罪眼前的这个人,毕竟,现在她是依靠着这个人而“活”。
话未落音,头顶上更大的一个炸雷袭来,声音响亮的像是要在他们的头顶上裂开一般,雨声听着也越发的大了,像是从天上倒下来的一样,眼见着年久失修的小庙马上就要失去承载的力量。
远远地,似乎有哭喊的声音传来,在这个雨夜更加的凄厉,那声音夹杂着雨声,越发的难以分辨,凝神静气的细听,那声音夹杂着夜风反倒是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什么声音?”颤抖着问了一句,筱柔也听到了那丝怪异的声音,隐隐约约,像是人的哭喊。
也就是那么一瞬间,头顶上突然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在闪电和夜色的映照之下,两人终于看明白了从来而降的东西,是冰雹,一颗颗如玉珠般大小的冰雹从天而降。
“快,快,快去救人。”猛然间想起了离他们不愿的那些村庄,这样大的冰雹,那些村民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他们前脚刚出了屋子,那座破庙就轰然倒塌了,两人惊诧的回头,各自感叹自己的命大。
一手护着快被敲打成如来佛祖的头,一手提着自己的裙摆,两人各顾各的向前跑,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筱柔明显的落在了季天溯的后头。
“等……等我。”气喘吁吁,筱柔一边跑一边喊,随后手就被前面的季天溯牵上。
踏着泥泞,两人还未走到村子前,就已经听到了呼救的声音,有老人,有小孩,两人先是一愣,然后各自奔赴救人,至此,他们一直握在一起的手这才分开。
伸手拉了这个,那个又滑了下去,雨水越发的大了,仿佛就在人的眼前遮了一条帷幕,看不清彼此,手忙脚乱之极,更大的危险朝着他们来了。
“快跑啊,发大水了。”
原本就很慌乱的人群因为这句话更加的躁动,众人都顾不得旁边的人,纷纷逃窜,推推搡搡间,筱柔被人挤倒在地上,然后惊恐的睁大了眼睛,不堪重负的堤坝,洪水像是脱了缰的野马一样奔腾而来。
“抓好。”就在筱柔魂不附体的时候,身边传来一个声音,求生的本能让她准确无误的抓住的那人伸过来的手,被人拉着一跃而起,就这样逃出生天。
站在高高的崖壁之上,紧紧的拉着他的衣裳不敢松手,不知季天溯从哪里寻来了一个斗笠给她套在了脑袋之上,雨水已经渐渐的小了下去,很多人都没有他们这么幸运,除了洪水贴崖而过的声音,更多的是无助的救命之声。
身边的人默不作声,只是那样静静的站着,作为一个皇帝,看着自己的臣民倒在脚下,想必心里是不会舒服的,不知是什么心里作祟,筱柔突然开口安慰了一句:“我陪着你。”
依旧是沉默不语,可是筱柔感觉他紧绷的身体因为这句话有些许的松懈,两人就这样的站着,直到眼前越来越亮,太阳冲出了乌云的包围,散发出第一缕光芒。
悲凉,看着眼前的此情此景,筱柔只能想到这一个词,洪水过后,已经没有完整的民房,处处可见泡在水中的尸体,活下来的人少之又少,似乎就是那么一瞬间,筱柔的耳朵里充满了哭喊的声音,为亲人,为朋友。
眼睛略微的抬起,不经意间看到了决口的堤坝,卵石堆积间,筱柔看见了本不该属于那里的东西。
“走。”很显然,旁边的人也发现了这个情况,携了她的手沙哑着嗓子说了一句。
“这个石头有问题。”轻轻的敲击了被冲在堤坝边的一块看似整齐的碎石,筱柔皱眉轻说了一句。
“负责这个工程的是谁?”恐怕,这就是古代的d工程了,看似坚硬的石头,其实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