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儿!”抬起嗓子喊了一声,周围却静悄悄地一句声音都没有,只有寂静的空气流淌着,空气中很香,是一股好闻的龙涎香气息。
背后,忽然响起一道陌生的声音,“启禀王妃,奴婢该死,奴婢不知王妃已醒,伺候来迟,还望王妃开恩。”
她一愣,转过身,见是一名身穿绿衣的宫女,不由凝了眉,“小翠儿呢?”
她叫的不是小翠儿么?
“这……”那道声音颤巍巍地迟疑着。
一股不祥的预感浮现心间,她一急,声音也变得严厉,“我是在问你,小翠儿呢!小翠儿在哪里,将她给我找来!”
那宫女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可她还是从她的口中听到了那句,“小翠儿姑娘她,死了……”
死了……死了……
这句话,就像一道晴天霹雳般,将她直直击中。
耳边,是那宫女颤抖的声音,大夫说,王府的毒,唯有以一命换一命,才可以解,小翠儿姑娘为了救你……
可是,她不信啊!小翠儿怎么会死呢,她还那么年轻,她还没有看到她的孩子出世,她还没有赎身恢复自由,不会的,一定一定不会的!
推开那扇破旧的门窗,“小翠儿!”
可是,却再也听不到那道熟悉而活泼的回答声,回答她的,只有冷冰冰的空气。
心,只觉撕心裂肺地疼。
脑中浮现的,是一幅幅她在这房中嬉笑怒骂的样子。
她与她并在床上,说,姐姐,你绣得花儿可真好看,小翠儿什么时候也能像你绣得这般好呢?
她斜插着腰堵在门前,说,你们这群乱嚼舌根的奴才,谁再敢说我姐姐一句坏话,小心我割了你们的舌头。
她病恹恹地躺在床前,望着她端来的汤面,说,姐姐,小翠儿怎么觉得这么幸福啊,病了有人照沉的感觉原来这么好。
她为她轻轻擦拭着身子,说,姐姐,你一定要好起来,小翠儿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一定!
可是现在,小翠儿却走了……
同一时间,她失去了最最重要的两个人。
老天,你为何如此残忍!
“鱼儿。”肩,被一道手掌轻轻地握住,鼻尖传来的,是一道熟悉而好闻的龙涎香气息。
可是现在,闻到这股气味,她却直想吐!
“鱼儿……”那道声音,轻轻地喃着,“对不起……”
“啪!”她转身,狠狠给他一道耳光。
眼中,是血一般地红,“对不起?对不起有用吗,对不起就能将小翠儿和孩子还给我了,如果对不起有用的话,哪怕要我说一千句一万句都可以,可是,对不起有用吗,恩?”
“鱼儿……”
“你给我闭嘴!”她冷冷地喝着,眼中,却没有一滴泪,“你这个冷漠无情的恶魔,有什么资格来跟我说话,你不配!”冷冷地盯着他,第一次用了绝望却决然的语气,“夜铭熙,你我之间,从此再无半点瓜葛!从此以后,你是生是死,我是生是死,都没有一丁点了关系了!再也没有!”
那道低落的身影,蓦地变得有些低沉,“在你的心里,是不是就认定了我愿意如此?”
她冷笑,“难道不是吗?”
“其实我――”
“那你怎么不去死!”她的声音忽然变得犀利,尖锐的声音像是在质问,“一命抵一命,当我需要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替我去死?因为你根本不愿意,更没有想过!”冷冷地笑了一声,“你不愿意小翠儿去死,可是,如果当时死的是你,那小翠儿就不用死了,难道不是么?”
他怔怔地站在原地,半晌,才眼色通红地攥紧了拳头,“你就那么想要我去死?”
她咬牙,“是!闭起小翠儿,我更希望死的是你!”
“好,很好……”
“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还请王爷不要再来打扰!”
他狠狠地捏着拳头,“告辞!”
待到他的脚跟刚出门,身后的门,砰地一声被用力关上。
屋内,传来她嚎啕痛哭的声音。
而他,亦落寞地离去,再也不曾回头……
我叫穆莲儿,禾中的穆,水中的莲。
从小,我便过着与常人孩子不同的生活,三餐无继,苦活无数。娘亲对我总是非打即骂,有时,甚至只要她稍有些不如意,都会将我痛打一通。而爹爹,则连看都很少看我一眼,只有在每次酒醉的时候,才会捧着我的脸,喷着酒气说对不起,对不起。
娘说,我是爹爹造孽生下的孩子,是个孽种。
可是,我并不知晓孽种的含义,我只是在每次爹爹和娘吵架的时候,才能从娘隐隐约约的哭喊声中听出一些不寻常,而每当这时,爹爹都会负气地摔门而去,而娘,则会如仇人般地闯进我住的木屋,将我从角落里狠狠地揪出来,扔在院中。
那时,我并不明白娘为何要这般做,我能做的只是在娘的拳脚如雨点般落下来时,蜷缩的紧一点,再紧一点,然后在心里默默地乞求着,不要再打了。
幸好,我还有一个哥哥。
我的哥哥,是这个世界上最最疼爱我的人,每当我受欺负的时候,他都会在一边替我求情,他亦会在我蜷缩在小屋中哭泣时,抱着我说,妹妹别怕,有哥哥保护你呢,有哥哥在。
每当这个时候,他都会对我露出一副男子气概的笑容。哥哥是整个村中最最清秀,也最最厉害的男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