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李稷的询问,东方仪的目光有一瞬的复杂,下一刻他静静开口。
这时一个浪花打来,东吴国师的声音泯灭在了海浪中。
在浪花声中,李稷漆黑的眼睛注视着眼前头发花白的老人。
刚刚东方仪所说的那个人名在他脑海中回荡。
“这世上还活着的人里,我知道的只有这个人能解决这个诅咒。”东方仪静静道。
“可是这个人不是已经……”李稷深吸了一口气道,“据说他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
“没错,”东方仪苦笑道,“这个人已经七年没有出现在世人面前了。”
“七年……”听到这个时间李稷眸光微凝。
“毕竟那件事,也已经七年没有办过了。”东方仪摇头道,“而要见到他,也就只有那一个途径。”
“对一个等阶七的修行者而言,这途径和一年内升上等阶二的难度也没什么区别,”东方仪淡淡道。
“只有这一个途径……”李稷喃喃重复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要是大司命林书白没有死,倒是还有别的办法,”东方仪顿了顿道。
听到这个名字李稷浑身一震。
“但大司命已经死了,想让那个人出来,就只能达到他立下的规矩,”东方仪继续道。
李稷闭了闭双眼,下一刻眸光恢复了古井无波。
“好,我知道了,”他向面前老人一礼,“谢谢您告诉我这些。”
东方仪静静注视着他,“你要把这根本不可能达到的条件告诉那个快死的小子?”
“对她而言,没有那么多不可能。”李稷静静道。
东方仪浑浊的眸子中划过一丝意外。
“是吗?那小子难道是参加初阶大典的修行者?”
李稷点了点头。
东方仪眼中升起一丝兴味,“那他知道自己只有一年好活吗?”
李稷点头,“我告诉她了。”
东方仪一愣,“在初阶大典开始前?”
李稷继续点头。
“你还是那么不留情面……”东方仪叹道,“就这样还有心思继续参加初阶大典,我倒是见见这小子了。”
“如果这小子能参加中阶,记得带来给我看看。”老人笑眯眯道。
“嗯,”李稷眸光顿了顿,握住腰边剑柄,“如果那时我还在她身边的话。”
东方仪闻言眼中的笑意消失了,眸光落到他腰边裹得严严实实的长剑上,“你还是决定要那么做吗?”
李稷点头,“我已下定决心。”
东方仪注视着他的脸庞,“你会没命的。”
“不一定,南楚有一处地点十分合适,十天后星象也极佳,”李稷摇头道,“算得上天时地利,我推演过,有三分胜算。”
“三分胜算?”东方仪冷笑道,“三分胜算就足以让你赌上一切?”
李稷沉默着没有说话。
“阿稷,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下一刻老人的目光缓下来,“你就不能放弃吗?”
“放弃?”李稷轻声重复道。
下一刻他抬起头,漆黑的双眸明亮如星。
“既然她说要做到那件事才能为她复仇,我就做到那件事。”
少年的声音穿透海浪,平静而坚定。
“只要我一息尚存,我就要为她讨回公道。”
……
……
就在东吴的海浪拍上礁石之时,南楚当湖山上,众人终于登上了最高峰。
决战的时刻即将来临。
此时距离兵棋战最后一战开始,就只剩下不到半个时辰。
躺在姬安歌膝头的嬴抱月睁开了眼睛。
“这就醒了?”姬安歌注视着她皱起眉头,“还有时间你再睡会儿吧。”
嬴抱月揉了揉眼睛,看向一边的蒸笼,“有点饿了。”
“糕饼还有,”一边紧张地注视着这边的归离立即递过来一个饼。
“谢谢,”嬴抱月坐起身道谢接过,正要开啃,下一刻看着瞬也不瞬盯着她的归离笑了出来,“你别这么紧张地盯着我,就还是平常那样就行了。”
“可是马上就要……”归离看向不远处高台中央唯一的一张棋盘,不下棋都觉得心跳加速。
这可是决赛啊!
嬴抱月无奈地笑起来,看向手上的糕饼,“话说你和安歌这次做的饼真好吃,进步真大。”
想当初这两位大家小姐第一次看到她做饭想要帮忙的时候,厨房宛如遭受了一场灾难。
“毕竟你这次时间这么紧张,我们也想帮点忙。”姬安歌笑了笑道,“失败几十次做出来的。”
“安歌姐姐那可不是帮忙,”而就在这时一边的归离摇头道,“简直是专门帮倒忙。”
归离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不擅长厨艺,直到见到姬安歌。
别人做饭是帮忙,她做饭就是添乱。这些糕饼大部分都是她自己和姚女官一起做的,姬安歌做的失败品都进了她们自己的肚子。
听到归离的话,即便隔着一层面纱姬安歌的脸都腾的红起来,“我……我也是……”
她也是尽力了的……
然而面对窘迫的姬安歌,嬴抱月却笑了笑道,“没事,果然你是你母亲的女儿。”
“母亲……”姬安歌闻言一怔。
嬴抱月摊手道,“你母亲也是这样做饭添乱的。”
她之所以会擅长做饭,都是因为曾经有这样一位热爱美食却不会做饭的大司命。
此时听到这边动静,一边干坐着的赵光闻言看过来,终于忍不住开口了,“话说为什么不让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