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与王站长的提前约定,何喜富叫上村里的一辆手扶拖拉机,连人带货,提前到了火车站。
何喜富给何紫娜提前卖好的车票是晚上七点十九分上的车,而他们却在下午五点前赶到了火车站。
之所以选择这个时间到站,何喜富是基于两点考虑,一则是此时王站长还在上班,如果下班了还要他等着或特地让他过来处理这件事,何喜富于心不安;二则是考虑到快下班的时候,那些联防人员因急于回家,可能会放松巡查,便于自己蒙混过关。
但来到火车脚,何喜富发现这里的巡查联防并不亚白天正常的时候,广场边、候车室门口,时不时出现几个带着红袖套的联防队员在巡查,门口检查处,还如岗哨哨兵一样站立着几个穿着警服的派出所民警和戴着大盖帽的工商税务人员。
虽然他们站在原地不动,但个个都是顾盼神飞,弄得何喜富、何紫娜慌里慌张,不敢走近一步。
王站长的办公室在候车大厅西侧二楼,去他那儿必须要走过车站广场,拐进一条小弄堂,再往室外楼梯走进二楼。
何喜富肩挎一只“珍珠行李包”,何紫娜手拉一只“珍珠皮箱”,一前一后畏首畏尾地往广场走去。
其实,越是胆怯就越会招惹人家注意,刚刚巡防到广场入口处的一位联防队员,用手中的那一根短棍,敲了几上行李包说:“什么东西呀,看你背得这副沉甸甸的样子,当心超重哦。”
何喜富先是一阵惊慌,但很快又平静下来,他和气对这位联防队员说:“同志你好,我们不是上车,我们是去王站长那边,我想问一下,去王站长办公室往哪边站。”
这位脸防队员斜着头再看了看何喜富又问:“你是王站长亲戚?”
何喜富点着头、认得快:“是的是的,我们是他的乡下亲戚。”
“往西侧弄堂进。”联防队员就这样随便说一声顾自继续巡查去了。
走在后面的何紫娜,此时伸手从裤袋里取出一块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其实何紫娜这个时的汗水何止是额头有呢,她整个脊背都是湿漉漉的了,只是难以把手伸到里面去擦而已。
刚才那名联防队员在何喜富行李包上敲几下时,何紫娜的心已跳到了喉咙口,好在何喜富应接有方,肩上的“珍珠行李包”有惊无险。
来到站长办公室,站长一个电话叫上来一名工作人员,王站长对这位工作人员说:“这是我朋友的一位亲切,他们的行李有点多,又是第一次上外出乘火车,你按排照顾一下,能保证他们及时上车。”
王站长告诉何喜富:“这是检票口负责的小张,有什么麻烦就找他好了。”
何喜富点着头“嗯嗯嗯”认着,又接连着说:“多谢王站长、多谢小张同志!”
小张心里十分明白,凡是站长吩咐帮忙办的行李包,不只是重量超出,而且肯定是里面的货色很“重要”,于是他走过去,先后拧起行李包和皮箱,掂了掂它们的重量,他先看看王站长,后又面对何喜富说:“这行李确实有些超重,依我看是否去按四类包裹去办理一下超出重量的缴费手续,有了这个手续,列车上可减少一些麻烦。”
未等何喜富开口,王站长早早说话表态过去:“好的,就按你的办,反正你给我保证,能让他们顺利上车。”
小张带着何喜富、何紫娜两人,又通过室内楼梯来到候车大厅,他把何喜富、何紫娜俩带到入口的行李包检查处,对工作人员说:“这是王站长的亲戚,他们的行李估计有点超重了,你们帮他办一个四类包裹超缴费手续吧。”
是站长的亲戚,又是通过检票口小张来作特别吩咐的,行李检验处的同志也没了那种凶暴相,很快开了票、收了钱、并分别在行李包和行李箱上做上了标签。
小张知道,现在这个时候进站去广州,只有晚上七点多那班从省城至广州的车了,离现在还有一个多点小时的时间,出于关心,小张对何喜富夫妇说:“现在你们可放心了,这行李我这边放一下,你们还可以去外面玩玩,或者吃点晚饭再进站也来得及。”第四天灾中的冒牌大魔王
何紫娜的卧铺是底床,何喜富找到卧铺的时候,床边已坐着一个气问这位男子:“师傅,你睡这床吗?”
这位男子先朝何喜富看看,又朝后面的何紫娜看看,过了好久才慢慢地说:“我是上铺,你们的票是这位子吗?”
何喜富拿出车票给这位男子看,男子拿过车票看了看:“你是这床。”然后又一次看了看何喜富,再看了看何紫娜,然后又用惊讶的口气问何喜富说:“你们两个人?”
何喜富放下行李包,从衣袋里抽出一支香烟递给这位男子,然后再给这位男子解释说:“不不不,就是我老婆一个人,我只不过送他上车的。”
何喜富说话间,这位男人已一手把刚刚在抽的香烟放到嘴边,一手拿着何喜富刚刚给他的烟,让出位置走到过道边。
何喜富先把行李包放床上一放,然后俯身去床底下的位置,见底下正空着,就接过何紫娜手上的皮箱往床底下塞,皮箱稍有点高,一时塞不进去,何喜富就把皮箱盖外的袋子里的毛巾等其他日用品取出,然后在勉强把那只皮箱塞进了床底下。
何喜富刚刚把皮箱塞进床底下,火车“喔——”地一声长鸣,“卟嚓、卟嚓”地启动了,何喜只给老婆何紫娜留下一句“小心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