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朱均林搭剩运河蚌的车子回了趟老家,今天下午四点多才返回诸北村。
吃过晚饭,坐在饭桌与何喜富聊天的朱均林,看看灶头旁的何紫娜洗衣好了锅瓢,收拾好了碗筷,便神秘兮兮叫何喜富夫妇跟着自己到他房间看一件好东西。
何喜富挠着头皮跟在朱均林后面,他边走边想,是什么东西呀这样神密兮兮的,莫非是他从老家带回了几颗珍珠给自己看。
“别急,待我慢慢拿出来,到时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惊喜。”朱均林边说边不紧不慢从自己的行李包里取出一个用布包得密实的包包来。
何喜富夫妇的四只眼睛一眨也不眨盯着朱均林把包包一层层打开,最后露出类似手术医生用的钢针、剪刀、滴管、镊子、切刀片、不锈钢盘等十多样工具。
何喜富、何紫娜齐口同声:“这是什么东西呀?”
朱均林微笑着说:“这就是我们在河蚌内育珠的主要工具,我送给你们。”
这下何喜富才恍然大悟:“朱大哥你真有心,去老家送蚌结账,还特地给我们带了这套工具过来。”
朱均林伸出一只手指竖在自己嘴巴前:“嘘—”
朱均林说:“这事我还得先声明,你们先别声张,因为按照我们这边规定,出来帮家庭传授养蚌育珠技术,是要作为搞资本主义对象招回接受批判教育的。”
说实在的,朱均林这样做也没别的意思,只觉得诸北村一带养蚌育珠资源丰富,有朝一日会形成一片养蚌育珠产业,何喜富聪明好学、两夫妻又心地善良,很有可能成为这一珍珠产业的引领人,才有心给他们传授河蚌育珠技术的。
突然接到插种珍珠工具的何喜富百感交集。自己的计划如愿以偿,自己的目标在一步步接近,他为遇到这样的好人而谢天谢地。
朱均林看着何喜富这般激动的样子说:“不管什么时候,有技术总比没技术好,对集体、对家庭、对个人都是有好处的,看在你们夫妻聪明、勤劳、善良的份上,我愿意把珍珠插种技术传教给你们。”
朱均林说的,真是何喜富急切期盼的。朱均林话音未落,体瘦而劲健的何喜富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屋后的塘边,从塘里捞起一网袋河蚌,拿回屋里请朱均林师傅当即指导插种技术。
何喜富确是一位有心人,他从朱均林口中获悉河蚌能插种珍珠,珍珠能卖高价的信息后,就在平时生产队劳动的时候,看到好的河蚌就带回家,装进一只网袋后,放养在房屋水塘里,他想即使朱均林不愿意明教,自己也要想办法暗暗讨教出来
看着何喜富拿进一网袋河蚌,朱均林哈哈大笑:“你这性子也太急了,河蚌插种也算得上是高难度动作,怎能说干就干呀,这里的技术要点,还得我向你们作辅导呢!”
何喜富、何紫娜又是齐口同声说:“那就请朱大哥干脆趁着夜静人少的时光给我们上一堂河蚌育珠技术课吧!”
朱均林笑笑,示意何紫娜去把外边的门关上。
何紫娜小跑着走出房间,关上大门,又急切地跑进了房间。
朱均林走过去又把房门关上,然后在工具包中拿出一只不锈钢盘放在在小方桌上,又从朱均林那袋河蚌中取出两只河蚌,放在盘中。绝世小妖孽
朱均林做完这个动作后继续介绍说,这个插种方法叫做横插法,另外还有直插法,插种的程序是从后端到前端,从边缘到中心。说着他又做了直插的示范。
做完示范后,朱均林又总结了插种技术要点:“河蚌插种技术必须做到,右手握送片针,左手握开口针,从左到右操作;送小片要一次送到伤口内,要注意送片深度,更不能戳穿外套膜,造成附壳珠;注意小片的结缔组织一面在下;要注意排列,一般应做到第一排6粒,第二排5粒,第三排4粒,呈梅花型布局,并且做到行、列间距适中;用推、拉、压、挤的方法把插入处整圆。”
如同制片一样,朱均林示范并作技术要领细述后,又叫何喜富、何紫娜操作实践一边。
这下是何喜富先操作,等到何紫娜操作完后,猪栏屋里传来了响亮公鸡啼叫声。
这下何紫娜感到有点不好意思:“鸡都叫了,我们再不意思弄下去了,否则朱大哥可整夜没得睡了呢!”
何喜富也接过话:“时间不早了,今天我们还是先睡吧,明后天再向朱大哥请教。”
虽然何喜富两夫妻都说着同样意思的话,但朱均林在表情看得出他们的性情未尽,但毕竟晚上不睡会影响第二天的生产队劳动,于是用婉转的一句作了收场:“河蚌插种技术是整个养蚌育珠中的关键性一环,需要不断实践再能熟能生巧,你俩要在平时多练。”
“好好好,今晚太感谢朱大哥了。”何喜富说着,自己把多余的蚌拿到屋后园子的塘里去放养,又吩咐何紫娜把朱均林的房间好好打扫一下。
何紫娜收拾好房间后,把蚌壳及废弃的边料倒到道地边的阴沟里。
何紫娜正要回身进屋时,朱均林又拿着用面盆盛着的工具到门口水斗里洗,何紫娜见状就伸手一起洗了起来。
两人低头洗着,忽然后面有一束电筒光照了过来,他们都以为是何喜富放蚌回来了,也没回头看一下。
“两夫妻在干啥呢,这半夜三更了还洗着东西?”一听说话声音,何紫娜才知道是外号称“广播嫂”的何青香。
何紫娜回转头去看的时候,何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