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电话那头却并没有如他料想的那样,张口就是一通暴跳入口的咒骂。
而是低低的,喑哑暗沉的嗓音里糅杂着浓重的鼻音。
“老宋一天到晚,满脑子都是更年轻漂亮的小姑娘,胡蕙又一心扑在宋家的财产上,我到底又做错什么了吗?”
“为什么你们一个个的都不要我?”
“我改还不行吗?”
“……”
说起来,宋疏也的确可怜。
宋家祖传上梁不正下梁歪,祖祖辈辈都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到了宋其南这一代,更是花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宋家老爷子原本以为只要给宋其南选一个强势一点的太太,结了婚,有人管着,多少能收收心。
宋其南内心呵呵一声,暗道:那是因为你浪的不够纯粹!
所以,就还是跟结婚前一样,该怎么玩儿怎么玩儿。
但只一样。
怎么玩儿,玩儿多大,弄出多少私生子,绝对不忘家里带。
倒也有不甘心,势要做浪子最后一任的‘痴情’人,但最终都无一例外的被后浪拍死在了沙滩上。
至于胡蕙。
也是个狼人!
天南海北的灭小三,还要腾出手将宋氏集团的产业把持的死死的。
用宋疏的话将就是:老宋现在敢在集团账上动一分不该动的钱,她分分钟带刀过去砍死他!
然而……
谁都不是神仙,不可能事事都能兼顾。
所以宋疏从小就没人管。
自小跟着一群狐朋狗友鬼混,直到三年前被向暖拉了一把之后,日子才渐渐正常了些。
所以。
向暖觉得这也许就是她上辈子欠下的罪孽。
不得不还。
*
许清川终究不放心让向暖一个人去火车站接宋疏,所以,纵然再不乐意,还是跟她一起去了。
毕竟,是他,总好过是旁人。
锦城市内一共有三个火车站,宋疏现在所在的位置则是年代最久远的一个,临近马上要动迁的老城区。
偏僻,混杂,陈旧。
向暖跟许清川找到他的时候,他还在广场中央站着,手里攥着手机,好歹也二十出头的成年人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跟个还没长大的孩子一样。
以至许清川内心一度不停翻涌着浓重的负罪感。
车子停在旁边,下车,但却没跟着过去。
懒懒的斜倚在车身上,眉眼微敛着,漫淡的挑眉看向两人。
宋其南毫无疑问是个渣渣,却天赐了一副‘郎艳独绝,世无其二’的好皮囊,再加遗传基因的缘故。
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从宋疏身上看到一个久违陌生的影子。
一样的娇气。
哭哭啼啼的,柔软又可怜。
哎!
看来在如何把人搞哭这个问题上,显然已经没人是他的对手了。
宋疏看见向暖过来找他,虽然心里还是委屈的不行,但也明显好多了,抽抽搭搭的深吸了一口气,乖巧的跟在向暖身后往他现在停车的地方走。
一前一后。
一个诸多顾虑却义无反顾,一个又……楚楚可怜的不像个男人!
所以。
此刻再看宋疏,明显就比刚才顺眼了一些。
一开始都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