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先别急着下结论,咱们沿湖找一找,他神志不清开不了船,说不定龙船是被水流冲到别处去了。说完我强打起精神,沿着湖岸开始寻找独角龙船的影子。其实我自己比胖子还要急,这大孤岛四面环湖,驾船来回有五六个钟头的时候,这里又是个荒岛,如果杨二皮真的独自离去,那我们无疑成了被困的鲁宾孙。
“老胡,这边,快过来,出事了!”四眼的声音远远地从湖岸另一头传来。我赶忙迈开了大步冲他的方向跑了上去。四眼站在一处浅滩跟前,他手里拿着一截木板,然后指着地上的桅杆说:“你来看,这是不是我们的船?”
整个浅滩上,大大小小的木板碎片不计其数,还有一些漂在湖面上,四周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火药味。我蹲下身来检查桅杆上的标记,果真是杨二皮家的鱼头章。这下连我都忍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大骂起来。胖子原本在湖边上汲水,他听见我的叫骂声之后就跑了过来,一看这满地的架势也知道出事了。
“杨二皮呢,没留下尸首?”
“你看看船都炸成这样了,人还有得活吗?如果他在船上,那全尸是肯定找不到了。他要是不在……哎。”
“你叹气干吗?咱们又不会死在岛上。你忘记了,还有杨司令呢!”
胖子这一说,我才想起ey杨还在外头,“对对对,她去外头找船,回到吊脚楼之后找不到我们,必定会出海来寻。我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真该死。”
四眼倒没有我们这么乐观,他说:“ey杨这一去少则一周,多则半月,我们在荒岛上,连口饭都没有,要怎么度过。”
胖子嘘了他一声:“一看就是地主家的孩子,这有树有湖还能饿死爷不成。知道荒岛求生的那个大胡子吗?就抚仙湖这环境,别说半个月,半年都不是问题。”
我忙拦住他:“算我求你,别再乌鸦嘴了。半年?这鬼地方,都能撑十天已经是奇迹了。”
随后的几天,我们风餐露宿,把在部队里学到的求生技能统统用在了实战上。到了第九天的时候,我从睡梦中被久违的马达声吵醒。
四眼原本就守在求救用的篝火边上,此刻兴奋地脱下了外套不停地挥动。眼看那艘水上快艇飞速向我们驶来。胖子激动地几乎要冲进水里去迎接。当快艇在码头靠岸的时候,我们三个人跟见了毛主席一样,热泪盈眶。
不等快艇停稳,ey杨大步流星地跳了下来。她身穿一身黑色的皮衣,头发扎在脑门儿后边,神色略显憔悴,却透着一股坚毅。她初见我们三个,几乎不敢相认。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才冲上来,一把抱住我说:“老胡,你这个浑蛋,急死我了。”
我一想到自己接连小半个月没换过衣服,忙将她推开。胖子在旁边说:“亲人哎,可想死我们了。来来来,我不要拥抱,有肉没有,带盐的肉!”
“哈哈哈哈,你们这几个大男人,怎么弄到这步田地,连秦律师都成了野人。我对你们几个的中国行太感兴趣了。”一个亮丽的女音从快艇上传了出来,我这才注意到船上还有另外两个人。那女人站起身来,嘴角勾起一丝的笑意。胖子泪眼汪汪地冲了上去:“芳,我的芳。
你可想死亲人解放军了。”
林芳被他逗乐了,随手拎起一个背包丢给他说:“喏,别说我不照顾你们,干粮全在里边了。”
“有没有搞错,那是我的包!”一个穿得花花绿绿的身影“嗖”地一声从船尾跳了出来。我一看见大少爷那副脖子仰上天的说话劲,心头就堵得慌。四眼跟我几乎是同时问道:“他怎么也来了?”
小王八“切”了一声,很是潇洒地从船上跳了下来:“你们几个土包子也不看看是谁家的船,除了本少爷,谁能在这么短的工夫,把最新型的快艇从美国运到这个破地方来。哎,狗头律师人呢,少爷我手上还有一笔账要跟他算呢!”
秦四眼一看见王清正,脸都绿了。ey杨问我白眼翁上哪儿去了,我光顾着跟胖子抢干粮,根本没工夫答理她。
林芳摇摇头:“这才几天的工夫,人都饿成狼了。这个人情你可要好好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