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惜迟托着腮正坐在正殿的椅子上,定定地看着凭澜,凭澜跪坐在地上,不敢抬头。
“你叫什么名字?”月惜迟再次问道。
“我就叫凭澜,姓叶而已...”凭澜声如细纹,她也不知道这个姓氏还属不属于她。
月惜迟托腮的手搭在了扶手上,玩弄着手里的扇子,云淡风轻地说道:“说说你的故事。”
凭澜深吸口气,慢条斯理地讲述起来:“我来这已有一年半,两年前‘爹爹’意欲杀我妈妈,妈妈便把我塞进了早已在我闺房挖好的密道里,供我出逃,不久后就听见江湖传闻了我‘爹爹’的‘丑事’,而后妈妈给的盘缠已被我尽数用完,我就去到了一个愿意收留我的药房做工,不足三月‘爹爹’便……”
“我不想听这些废话。”月惜迟不耐地打断了她。
凭澜被她的语气吓住,又心有不甘地小声嘀咕道:“明明是你让我说故事…”
孰料这一举动被月惜迟察觉到:“你在嘀咕些什么?”
凭澜猛地摇头,咽了口唾沫,便长话短说:“是我后来见到了凝风大人,和她说了我的遭遇,她就把我带了回来。”
这时一旁灵烟打断道:“凝风知道你的事情?”凭澜用力点点头,月惜迟和灵烟对视了一眼,想来这种事她也不敢撒谎。
凭澜又补充道:“凝风大人把我安排到了银环宫,然后让我不要声张自己的身份。”
“既然要你不要声张,又为何参加选拔?”月惜迟问道。
“因为…”
“因为你想报仇,借危月宫的手。”月惜迟很平静地打断道,眉眼间却闪过一丝愠怒。
凭澜急于辩解,坐起了身子,道:“不是的,我想进入‘断十三’,凭自己的手把他杀掉。”
“可是进入‘断十三’会接触到危月宫的上乘武学,你依然是借助了危月宫的力量。”月惜迟的疾言厉色让她寒颤,没敢吱声。月惜迟又逐渐放慢语速:“‘断十三’的杀手只能执行下达的命令,若没有下令而你却杀了叶山隐,后果我不说你应该也知晓。”
凭澜仍是沉默,她自然知道危月宫对忤逆之人是如何残酷。月惜迟叹了口气,手指在扶手的髹金漆上游离,缓缓说道:“危月宫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爱恨情仇,我不能因为你的一己之私打破门规。”
凭澜蓦地抬头,“可是我不想待在银环宫了。”
月惜迟渐显不耐,道:“你要想在此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就得拿出能让别人对你刮目相看的本事。”说罢还补充了一句:“就像华浓一样。”
凭澜垂下头,喃喃说了一句:“是。”
月惜迟本想让她退下,却又想起一事,问:“你不会武功?”
“啊?”凭澜不明所以。
“我指的是,你不会本家的武功么?”月惜迟看她的“惊风”使得甚是生疏,有功底在身的人不应该如此。
“‘他’有教过,但我不爱学。会几招徒手招式,不会使兵器。”凭澜如实相告。
月惜迟喝了口茶,打趣道:“但你的‘斗折蛇行’使的不错。”
凭澜眼角噙笑,不禁自嘲:“因为用来逃命甚是好用。”灵烟也会意一笑,尽息谷的“斗折蛇行”属轻功中的移形换位之法,可称得上上乘轻功,倘若那日凭澜用这招,也不至于负伤了。
月惜迟发出了笑声,说道:“这样,你去风部待着,至于做什么差事就看凝风如何安排你了。”
凭澜喜上眉梢,连连点头,月惜迟便吩咐她退下。
待她走之后,月惜迟起身,看着灵烟,灵烟垂着头不敢与她对视。
“灵烟。”月惜迟轻喊了她一声,灵烟抬头,“啪”的一声,吃了一记耳光,她强压着镇静,直视着眼神毫无温度的月惜迟。
“你早知她是谁对不对?”月惜迟质问道。
“不是,我也不知她是谁。是她当日在银环宫练剑引起了我的注意,后来又乞求我,我一时恻隐之心…”灵烟欲言又止。
月惜迟眉头紧蹙,声色俱厉道:“恻隐之心?这么多人你怜悯的过来么?!今日有她,若明日还有别人呢?!”
灵烟也激动道:“可是她的表现也不负众望不是么?”
“不负众望?她适才说自己不会使兵器,那她如何会‘惊风’?”
灵烟一怔,心虚地辩解道:“教授姑姑会教。”
月惜迟讥讽一笑,道:“呵,管教姑姑能一招一式教出你的风格?你当我瞎了还是傻了?”
“可她也没赢啊…”灵烟仍然在无力的辩解。
“倘若赢了呢?”
“你不会让她赢的。”灵烟回答得很平静,月惜迟既然看出了她的身份就不会让她进“断十三”。
月惜迟深舒了口气,缓缓道:“倘若她隐藏的好,进了‘断十三’,你知道会有多大麻烦么?”
“她是尽息谷的人没错,但她父母双亡之时就已然不是了,现下只会一心想要报仇,最糟糕无非是她私自杀了叶山隐,犯了‘断十三’的忌讳,小惩大诫便可。”
“你如何得知?”月惜迟脸色一沉。
“嗯?”灵烟疑惑。
“我说你如何得知她父母双亡?”
灵烟仍不解她这话是何用意,没有回答。月惜迟继续道:“你都不知叶山隐的事是真是假,你就在这里义正言辞,万一他费尽心机上演了一出戏码,叶凭澜借机钻进了危月宫,你能预测以后会发生什么?她为何练剑之时恰巧被你看见你有没有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