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夏龙主动跟自己说话,周嫂觉得他是做家务做烦了服软了,为了以后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理都没理男人,走到天井与上屋之间的台阶处,迈步下去。
刘桐不理自己,周哥没放过她,慢悠悠的丢出一句:“咋的,在竹县北大街西路明秀小区的房子里住得不舒坦,让你这个贵太太的心情不好,回来摆脸色?”
那句话恰似一枚炸弹投下,刘桐听到“北大街西路明秀小区”四个字,有如被电触了,机灵灵的就是一个哆嗦,也吓得连包都提不住,一下子就掉地。
她僵硬的转过身,心慌得加大了声给自己壮胆:“你说什么?我就是在娘家多住了几天,刚回来你就想跟我吵架是不是?”
“呵呵,娘家?”周哥冷笑:“竹县北大街西路明秀小区,8栋三单元01室,李垚孝敬岳父岳母给两老养老的房子,你以为记在你名下,就是你的了?”
“嗡!”有如一道炸雷轰在头顶,周嫂两耳嗡嗡响,眼睛瞪得老大,脸上瞬间渗出一层汗,周夏龙竟然知道了?
“如果李垚端午不来周家,我都不知道女婿还孝敬了我这个做岳父的房子,”周哥将吃光了的西瓜丢开,一下子站起来,青铁着脸走向刘桐:“你们刘家真是好样的,卖了我周家的姑娘,还把我蒙在鼓里,刘桐,竟然你回来了,先算算帐!”
周夏龙脸色黑得吓人,刘桐吓坏了,腿直哆嗦,自己朝后退,一步退到天井区:“你……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周哥怒火中烧:“你跟你娘家人当我是傻子,卖了我周家的姑娘,老子今天先打断你的狗腿,再把你拖去刘家,刘家敢卖我的姑娘,老子当然是去砸了刘家,再打断刘家贵那畜生的狗腿!”
“周夏龙,你敢打我试试?离婚,我们离婚,这日子没法过了!”周夏龙凶相毕露,周嫂吓得肝都在颤,周夏龙是个浑人,认死理,他说要砸刘家绝对做得出来,说要打断她弟的腿也绝对不是吓嘘人的。
“卖了我周家的姑娘,收了一大堆彩礼,把腰包塞满了就想离婚?想得美!老子不让你们断胳膊断腿,老子不算是男人。”周夏龙气得胸口发疼,果然刘桐早就有想法了,想必已经有相中的下家,就等着从他这里讹笔钱去过逍遥日子吧。
“周夏龙,我们好聚好散,你别冲动,我们好好谈—”周夏龙离得越来越近,刘桐真的怕他把自己打残,她若被打残了,下半辈子就只能跟他绑在一起,也必定会受折磨。
她的姑娘嫁去了豪门,她是有钱人的岳母,后半辈子是享福的命,怎么能被周夏龙毁了她的后半生幸福?
刘桐心头害怕,又往后退了两步,鼓足勇气谈条件:“周夏龙,你打残了我,你也要坐牢,我们和……和平……离婚,你只要再补我二十万,我不分这里的家产,离婚后各不相干……”
“刘桐!”刘桐的反应再次与自己的猜测吻合,周哥气得怒发冲冠,爆发出一声怒吼。
那声爆喝有如银瓶乍破,震耳欲聋。
刘桐吓得魂都快飞出来,腿发软,一把扶住墙才能站住,直哆嗦:“我再少要点,补……我十五万……”
周哥站在上屋与天井相连的地方,以杀人的眼光盯着刘桐:“你是当我不知道竹县的那套房子值多少钱是吧?那套房子三十万的价,什么时候说卖什么时候就有人上门买,我有一半的房产权,你占了我的份子,还想要我补你钱?你没睡醒,还是要我砍断你一条腿让你受了痛才会清醒?”
“……房子是我的,女婿给我的!”周夏龙要争竹县的房子,周嫂大声的叫喊给自己壮胆,房子是她的,谁也别想抢!
“打电话问问李垚,房子是给你一个人的还是给岳父岳母的?你以为房子记在你名下就是你的?你没看李垚的转让合同写了什么吗?”周哥阴森森的看着同床共枕二十几年的婆娘,为了房子,刘桐连亲生的女儿都卖了,她住在那套房子里,良心不痛吗?
“……”周嫂心虚得不行,额间的冷汗一层一层的冒出来:“我们离婚,我也能分到周家的房子,我们对调,我不要周家的房子,你不要竹县的那半房子权。”
“你想得美!周家的房基地是祖上留下来的,没你份,新房子的房基地是周家祖产,建房子我妹出了七万,我妈卖了一片山林出了十万,那片山也是我爸我妈养出来的,没你的份,建房子我们只出了六万,这六万才是我们俩人的财产,平分下来,你只得三万。
想离婚争我周家的财产,你还没睡醒吧,你以为我傻?我不会离婚的,我今天就去打断刘家贵的狗腿,把刘家砸个底朝天,吃屎长大的刘家贵和他父母敢卖我养大的姑娘,不赔我个三四十万,刘家休想安宁!”
周夏龙不肯离婚,周嫂傻眼了,看着周夏龙要走,慌了神:“我只要十万,你补我十万块,我要县城的房子,以后与你周家再无瓜葛。”
“十万?”刘桐一门心思只想离婚,周哥心头钝痛:“你占了竹县价值三十万的房子,还想要十万补偿?你当你是谁呀?你大概不知道有一条法律说夫妻间有一方隐瞒财产的,或者转移财产的,离婚时是分不到财产的,要不,你去告状,请法院判,看看法院最后是把房子判给我,还是判给你。”
“周夏龙,你究竟想怎样?”刘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