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心是不可能伤心的。风一吹,夜也深,夏蔓儿如同夜魔来去自如,不一会来到底层,从怀里踹出一朵金色花朵,拖着两条长叶。
这是自己追那个老者跟丢了,瞎转悠看见的,悬崖峭壁一枝独秀花。
走进那个小院,冷清清,夏蔓儿踌躇不定,哎,这女人凶起来,不得了。
悄悄靠近,见杜云衡还带着那面罩半倚着,无一人。
这可是自个儿的救命人,再打再骂都得收着。
便低着头惴惴不安进去了。
杜云衡闭目养神,听见声响,睁开眼便瞧见夏蔓儿撞到桌角,看着她护着腰龇牙咧嘴,一脸哀怨。
我的天,谁把桌子放在大中央,我的肋骨呀!
狰狞间看见杜云衡正侧躺着看着自个,软软的头发依偎在银色软罩上,露出的薄唇,一撇红,不知面容下是怎样的姿色?
“嗯,咳咳!”夏蔓儿一本正经起来,双手交叉放在后面,恍如前来收租的大肚地主。
“嗯,不错!”夏蔓儿挑眉看着杜云衡的身段。
“咳!”杜云衡低头轻咳,柔顺的头发迎着烛光柔和光亮着。夏蔓儿迎着这声就地下跪,“大哥,下次打死我都不敢了。”
杜云衡看着她,晶莹的瞳孔黑白间似乎有淡淡的茶色。还没说话就见夏蔓儿一脸花痴样,嬉皮笑脸盯着自己。
真是色胆包天。杜云衡懒得跟她说,今早秋仪不是说她跑了吗?
夏蔓儿跪在那见杜云衡闭着的双眼睫毛微微颤抖,墨黑浓长,惹得人心痒痒,夏蔓儿傻笑看着他,觉得他就是一尊细腻易脆的瓷人儿。
不过自己这么跪着也不是办法,拿出那朵花,有一片花瓣带着一道润湿的折痕。
“大师兄,你看!”
杜云衡闻声便看见一度娇小孱弱的花朵,本是清冷的花,却身带着最耀眼的金色。忍不住去接,纤细的花径颤颤巍巍,摇摇曳曳。
“这是?”
夏蔓儿顺势趴到床沿,对着杜云衡的眼睛闪亮亮说到:“太阳花!你受伤了,摘朵太阳给你。”
杜云衡瞟了她几眼,不说话只看着花。
夏蔓儿又顺势坐到床边。“师兄,你没事吧?”
杜云衡嘴角噙一抹浅笑,小心拂过那道折痕,丝滑挽留,说到:“皮肉之苦,几天便好了。”
夏蔓儿开心地眉开眼笑,她侧坐在床边,双脚离地,前后摇摆。“那太好了,只要你能好,什么都可以好的。”
夏蔓儿转过头,男人不看花看她,夏蔓儿突然跳起来,“大师兄,我去找点吃的。”
马不停蹄冲出去,在门口与秋仪迎面碰上。秋仪端着茶水和糕点,面无表情,吓得夏蔓儿低着头,不知所措。
秋仪不着痕迹叹了一口气,说到:“出院,往池子中间走,有通往第五层的梯子,去吃点东西吧。”
夏蔓儿不可置信看着她,湖水般的眼睛悬着几滴,秋仪以为她要说什么动人心扉的话,结果夏蔓儿蹦出个:“我能不能带回房间吃?”
“滚!”
夏蔓儿落荒而逃。
杜云衡那么浅笑又增大几分,秋仪说道:“这孩子没心没肺!”
杜云衡扶着前额,“来日方长!还需秋大小姐多多教导她。”
“跟你非亲沾故的,就这么快替她欠人情了?”杜云衡把那朵花请放在枕边,不言语。秋仪连连摇头,“你总是这个性子,为他人着想,我也不怨夏蔓儿,毕竟小姐做的更深甚,我不是还要点头哈腰。”杜云衡缓缓道:“瑞绵还小,不懂得分寸。”
秋仪看着他:“杜云衡,摸摸你自己的脸,疼吗?”
夏蔓儿摸着咕咕叫的肚子,怨声载道来到第五层,只有半边亮着烛。
房里只有个看上去年长,利落干活的丫鬟,桌上空空如也,夏蔓儿气绝瘫在门口。
那丫鬟注意到夏蔓儿,“你是?”“我是来吃饭的!”那丫鬟看夏蔓儿衣裳虽是不奢华,可也是质地不俗。瞪着许大的眼睛,鱼尾纹浅浅铺在眼角,看她手粗糙,应该是萧穹的老人了。
“我是前来做客的……仙瑞的人。”夏蔓儿咧咧嘴笑了笑。
“哦!你就是楚小姐说的那位小姐吧!”
这楚江雪还特意嘱托过,那自己的面子不挺大吗?等一下,她刚才叫楚江雪楚小姐,哪有这个叫法叫这个小姐的?
那丫鬟又擦了夏蔓儿眼前的座椅,“小姐等一会,小厨房着手做了。”
夏蔓儿点点头,坐下,过了一会,小厨端来了酱香狮子头,蟹黄豆腐,飘香鲈鱼,醋熘白菜,还有一碗清泉玉脂。
夏蔓儿看那丫鬟忙的差不多,大大叹了一口气。“哎!”
“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饭菜?”
“我以前吃饭的时候,我爹爹就会差个有福相的做我对面,与我同吃,不然我是万万不能下咽的!”
“那可咋办?要不我去请……”
夏蔓儿溜到她身边,“哎,婶子,我发现那几个有福相的与婶子面相差不多呀!”
“哎!”丫鬟摸摸自个的脸,一脸不可置信。
“真的!婶子就当做件善事,快快坐下。”丫鬟的肚子应景的想起咕咕声,“哟,婶子跟我是有缘了,今天是不能推辞了。”
那人擦擦手,恭谨地坐下,“能与小姐同桌倒是折煞我了”
夏蔓儿顺势盛一碗蟹黄豆腐给她,
“婶子怎么称呼?”
“我姓林!”
“哦,林婶,我叫夏蔓儿,唤我蔓儿即是了。”
“哎呦呦,这有钱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