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是那么说的。”
李子坚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疑惑的,回答过后,倒也仔细想了想有没有什么遗漏。这一想,还真想起了点什么,立即补了句:“你是需要回家取东西吧?若有需要,尽管开口,我可以安排人陪你去。”
郑衍望着李子坚夫妇,对方同样望着他,单纯地等他回复的眼神。除此以外,并没有第二种情绪。郑衍后知后觉地想到,这对夫妻,是连童贞那孩子都能收做大掌柜,又怎会在意他这样的边缘人呢?
所以,这对夫妻是真的不在乎自己的身份。
确认过眼神后,本就是温善良性子的郑衍,轻轻一笑,说:“那麻烦李大人了,我要回去取医药箱。”
李子坚颔首,唤人来处理此事后,同傅振羽相携离去。
远远的,还能听见李子坚的声音:“孩子们睡醒了,都在等你;蒯大匠来过了,我替你见过了,稍后和你详说,我现在该去见周家兄弟了。”
一副属下和上头汇报事情的态度。
这真是一对奇特的夫妻啊,不过,真好。郑衍望着二人离去的身影,久久不肯移开羡慕的视线。
傅振羽那里想了片刻,没想起南京官场和自家来往密切的人、非常不密切的人,统统想了一遍,没想到哪个姓周的,便问李子坚:“哪个周兄弟?”
“周靖的胞弟,周家三爷。”
“他找你做什么?”
李子坚心中早有猜测,因为那猜测,他的双眼,立即像四九天的冰凌,杀气腾腾地说:“见了才知道。”
在周家毁亲一事上,李子坚和李蕴是相似的,也是不同的。
周家当年迫不及待的撇清,李蕴是难过的。也只是难过,难过过后,便将从前遗忘。不去计较,亦不会原谅。
不原谅这一点,李子坚和她相同。不同的是,李子坚非常计较。计较到,周靖没媳妇,他都不觉得可怜,只觉得活该,哪怕周靖帮了他一些忙。帮过忙的周靖,都没得到李子坚的原谅,其他周家人就不要做梦了!
傅振羽从他的表情,已知道了更糟糕的事。
即使现在他们过的还不错,李子坚对过往仍旧很介怀。越到祭祀这样的日子,他就越难受。偏偏周家还撞了上来,傅振羽只能送俩字给他们,活该。别人的死活,傅振羽不关心。但因为“别人”,李子坚不痛快,她便不能坐视不理了。
心情不好的时候,要吃甜食。
凤家今天的菜单里,甜品是反沙芋条。这道甜品,今天被点了十七次之多。只比马铃薯贵一点的芋头,做成反沙芋条,一盘成本不过两三文,卖二十文一盘,价格翻了十倍。傅振羽想起另一件甜品,觉得价格可以再翻一倍。
今日可以试做一把。
想到这,傅振羽踮起脚尖,拍了拍李子坚的后脑勺,像哄孩子似的,说:“快些回来,我给你们做好吃的,从前没做过的。”
回到后院,和孩子们一通嬉闹后,傅振羽换了家常衣裳,道:“走,咱们去厨房,吃。”
的原料是糖桂花和芋头。芋头家里还有不少,至于糖桂花,傅振羽知道两种做法。
一种是用花瓣加白糖,腌制二十天左右,甜而不腻,桂香极浓;另外一种用干花做,配上麦芽糖,可即做即食,只有淡淡的桂香。前一种时间久且没有花瓣,所以,傅振羽对苏妈妈说:“把咱们晒的桂花,挖一瓮出来吧。”
蒸芋头的时候,清洗干桂花后,加现成的麦芽糖。端芋头下来,把麦芽糖和干桂花上锅。接着将芋头去皮切块,再煮芋头成泥。芋头煮上的时候,滚烫香甜的糖桂花便做好了,搁到外头降温。
待芋头煮烂之际,那糖桂花已经凉透,直接撒到芋泥上,再次放凉,切块。
前前后后不到半个时辰,傅振羽已经做好了两,对苏妈妈到:“送一份给范茗,再把郑大夫的事说了。”
苏妈妈领命而去。
前院,周三爷墨迹了半晌,终于开始说自己的来意:“父亲母亲如今已明白,大哥不愿娶,他们相看多少都没用。二老也是没办法了,才让我来找李大哥。请李大哥或是大姑奶奶出面,劝劝我大哥,好歹留个后。”
李子坚铁着脸。
十五年了,周家二老还真是一如既往地自私和自以为是。只可惜,当年他姐弟一无所有都不惯他们,而今就更不可能了。
想要气死对方,自己一定不能先露不悦。
李子坚猛灌了一杯茶后,脸色稍缓,可依旧笑不出来。脑海中闪过傅振羽方才调皮的动作,还有后院的儿女。李子坚面色终于回暖,勾起嘴角,李子坚说:“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姐姐与周大爷无亲无故的,请恕我们姐弟无能为力。”
这样推辞之言,周三爷如何信?反驳的话脱口而出:“怎么没关系啊!不管怎么说,大哥是为了李家大姑奶奶不娶的——”
闻言,李子坚青筋暴露,直接打断:“慎言!我姐姐如今为牟家妇,长女都到了说人家的时候。贵府再这样往我姐姐身上泼脏水,休怪子坚不客气了!”
周三爷委屈地说:“可我说的是事实啊!”
“事实就是,十五年前,你父母以长辈之态,不让你兄长娶亲!十五年来,你兄长怨恨这样的孝道,发誓此生不为人父!”李子坚冷冷地说出更冰冷的事实。
“不可能!我不相信!”周三爷叫唤。
“我管你信不信!滚回去自己问周靖!”李子坚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