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话你也听。”林婕的笑容与今天中午在她父亲面前时截然不同。我感到很舒服,甚至有点希望她一直这么微笑着,保持着这淡淡的忧伤与清愁。
“爸爸的梦想是那么的遥不可及。他自己也知道,但是他那么尊重这个梦想,他无比崇拜实现梦想后的自己。我想他成。”
林婕流泪了。
“郭迁,我们一起去把语思接回来,然后你要怎么做,我保证,都可以。这次你就听爸爸的话吧。”
难道是打苦情牌吗?
“不说这些了。”林婕莞尔一笑,只是眼睛还晶莹,“你为语思填的那首醉花阴?求佛,念一遍吧,我想听。”
“这你也知道?这个我是不会告诉语思的。”我瞪大了双眼,“这是绝词,没有给任何人看过。”
“是啊,绝词啊。”
她托腮望着我,眼睛里含情脉脉。我不懂是该念还是不该念。既然她都看过了,念念就念念吧。
“醉花阴?求佛。”
“嗯。”
赤霞一缎抹情仇,拜佛合十手。绞红烛烟火,烧身供佛,佛说来世求。
长恨今生缘到头,寂寥残心忧。对飞禽走兽,唱月哀喉,于路当中走。
“那一年你独自上了武宁寺,央求过住持,点起大殿千盏灯火,一人跪蒲团,一心身供佛。”林婕说,“佛不回应你,你自己用这首词回应了自己。那住持对我说起这事,我就知道那人只能是你。
“住持说,我的心与那少年一样,他愿意同样为深夜来访的我,点起千灯火。”
是么。他也为你打开了山门,为你祈福过。
“佛回应你了么。”我问道。
“当然,佛没有给我想要的答案。”
“佛?”
“你就是我的佛。”
林婕伸出双臂搂住了我,把她的头贴到我的心口。与她相贴的一分钟里,我的心跳了将近一百三十次。她就像那只不说话的泰迪熊玩偶伏在我的胸口,安然地听着我心脏的鼓动。